司卒们举着火把,竭尽全力的在崖底搜寻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
黑脸司卒心里很清楚,武德司训练严格,只要郑景同掉下来后还有一口气,他都会留下武德司特有的标记,来告诉搜寻的人他的下落。
果不其然,他们在崖底的树干上发现了郑景同留下的标记。
宋时雨借着火光,扒着树干端详了片刻,转头问道:“能看出来他们去哪了吗?”
黑脸司卒命人把树干上的标记都抄录了下来,经过了仔细甄别,他沉声道:“郑校尉的标记显示他是和副指挥使在一起的,沿着溪流,一路往西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都还活着?”宋时雨松了口气。
黑脸司卒连连点头:“活着,活着,宋娘子放心,副指挥使和郑校尉都活着。”
这崖底格外深邃,月色星辰的微光都无法落到此间,在深夜里行走,难免会被怪石虬枝绊的磕磕绊绊的。
一个不留神,难免就会有所损伤。
最好的法子,其实是原地休整,等天亮了再找。
可是宋时雨等不及了。
上辈子的她见过太多夜长梦多的事情了,一夜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宋娘子,咱们连夜过去吧,免得夜长梦多。”不待宋时雨说话,黑脸司卒便率先开口,显然也是迫不及待的要将李叙白二人找回来。
崖底响起了一阵嘈杂声,火光渐渐往西边远去了。
盖在石头地基上的土坯房虽然可以防些潮气,可却完全阻挡不了寒气的侵袭。
一条磨得漏光的破棉被丝毫不能抵御四面漏风的土坯房带来的寒冷。
李叙白冻得瑟瑟发抖,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他简直想不通,这一家人是怎么靠仅有的一条破棉被度过寒冬的。
“二郎冷得睡不着是吗?”郑景同常年习武,火力壮,并不觉得冷,但置身于陌生的环境中,他几乎是本能的警醒着,不去入睡。
李叙白拥着被子坐起来,叹了口气:“都说人挪活树挪死,他们都已经过成这幅惨样了,怎么就不想着挪一挪呢?”
郑景同摇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的。”
李叙白愣了一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郑景同拦住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利落的翻身下炕,趴在冰冷的石头上侧耳倾听,半晌才凝重道:“二郎,有人来了,约莫有个十几人,还有两刻的功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