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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说儒》(4 / 18)

,但在某种病态上是有这个现象的。这种病态,在近代的医学上称之谓“不言症”(Aphasie),为例并不稀罕。据我看来,殷高宗实在是害了这种毛病的。所谓“谅阴”或“谅闇”大约就是这种病症的古名。阴同闇是假借为瘖,口不能言谓之瘖,闇与瘖同从音声,阴与瘖同在侵部,《文选·思玄赋》,“经重瘖乎寂寞兮”,旧注:“瘖古阴字”,可见两字后人都还通用。这几个字的古音,如用罗马字来音出,通是ám,当然是可以通用的。亮和谅,虽然不好强解,大约也就是明确、真正的意思吧。那是说高宗的哑,并不是假装的。得到了这样的解释,我相信比较起古时的“宅忧”、“倚庐”的那些解释要正确得多。请拿《尚书》的本文来说吧。“其在高宗,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又)亮阴,三年不言”:是说高宗经历了很多的艰苦,在未即位之前,曾在朝外与下民共同甘苦(大约是用兵在外吧);即了位之后,又患了真正的瘖哑症,不能够说话,苦了三年。这样解来,正是尽情尽理的。

据上所述,可见把“谅阴三年”解为三年之丧,也不过如把“雨我公田”解为井田制之类而已。那自然是同样的不可靠。本来孔子原是注重实据的人,他要谈殷礼,曾痛感到宋国文献之不足征。高宗的故事当然也是无多可考的,仅仅六个字,他要把它解成了“君薨,百官总己以听冢宰三年”(《论语·宪问》),大约是由于他的“托古改制”的苦衷,加以淑世心切,又来一句“古之人皆然”的话,都不过如敝同乡苏东坡的“想当然耳”之类。知道得这一层,那么“天下之通丧也”的那么一句,也就尽可以不必拘泥了。如一定要与圣人圆个诳,我看也尽可以解为“古之天下”,或者来个悬记,说是“将来之天下”。好在《论语》本是孔子的徒子徒孙们的断烂笔记,偶尔脱落几个字是事有可能的。

我要再来申说一下那“不言症”的病理。那种病症有两种型:一种是“运动性不言症”(moto

ischeAphasie),一种是“感觉性不言症”(se

so

ischeAphasie)。前者的脑中语识没有失掉,只是末梢的器官不能发言,有时甚至于连写也不能写,不过你同他讲话他是明白的。后者是连脑中语识都失掉了,听亲人说话俨如听外国语。德国话称这种为Wo

ttaubheit或Seele

taubheit,译出来是“言聋”或“魂聋”。两种不言症都有种种轻重的程度,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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