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无数遍的小路,艾波眺望远处山坡隐没在黄绿色植物之间白色巨石,亘古不变的辽阔。
进了家门,在妈妈的高分贝叫声里,艾波洛妮亚被勒令洗澡换衣服。昨晚搭货船回来,一夜海风吹下来,身上一股子海腥味。
等洗漱一新,她被按到餐桌前,香肠、咖啡、面包、鸡蛋、牛奶……维太里夫人把家里能找到的所有食材都做成早饭,端到她面前。
维太里先生瞧着满桌子食物的铺张架势,吹了吹胡子,到底没有阻止。
德文特激动地分享这一个月村子里乃至镇上的新闻,“正式成立农业合作社哩。”“镇长要去巴勒莫做生意啦。”“托马辛诺的侄子当选了镇长。”
安布罗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以为妹妹会发表一些看法,却发现她浑然未入耳,极为认真地享用母亲的爱心早餐,每一口都耐心咀嚼,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鼻子莫名一酸,以为她受了委屈。但妹妹没有发话,他没有理由揍那美国人。
在家饱餐了一顿,又在院子里干枯的葡萄树下打了一个盹儿,艾波洛妮亚才和家里人道别。
车子发动时,维太里夫人来到车前,低头和车窗里的艾波犹犹豫豫地说:“如果迈克尔对你不好,一定要和你爸爸说,他会给你出头。如果要离、”
西西里妇女艰难地说出那个词,“离婚的话,你爸爸也会替你做主。虽然这会让他很生气。”
艾波洛妮亚看看远处店里佯装忙活的三个男人,又看看母亲,眼里充满犹疑和怜爱,不由失笑道:“妈妈,您想哪儿去了。我和他再好不过了。只是我这次回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带上他。”
“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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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迈克尔目光沉沉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她有着明显的北部长相,皮肤白得像石膏,灰绿色的眼睛闪着不安分的光。
他在医院守了一夜,确定那位亚洲女人安然无恙才匆匆离开,压抑着翻遍了罗马的大街小巷的冲动,或是冲进特雷扎的别墅,将他揪出来好好审问一番的想法,强迫自己回家。本想睡一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只得早早到学校,希望通过工作转移注意力。
十分钟前,这个女孩敲响他的办公室们,说她是来替艾波洛妮亚传话的。
“维太里小姐回西西里了,没有确定返回的时间,她让您耐心等待,顺便帮她请假。”伊莉莎贝塔.帕尔马斯,也就是咖啡馆的女服务员不得不再次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