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的。如若不然,这些罗马人又凭什么要对她这位西西里的乡下姑娘青睐有加呢?
艾波洛妮亚摊开信纸,钢笔笔尖翻飞,流泻出一连串字。
她这样写道:亲爱的图里,如果你认为时机成熟,我将全力配合你。下周二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会返回西西里,届时商讨实施细节。关于那位美国人的事,
笔尖停顿,艾波想了许久,久到外界灯光如繁星亮起,她才提笔继续写道:无需与我多说,也请不要向他提起我。替我向西多尼亚问好,爱你们的,艾波。
伴随最后一颗句点落下,艾波洛妮亚放下钢笔,轻轻吹干墨迹,将纸张折叠装入白色的信封,走出房门,捏着封好的信件敲响比安奇的房门。
“明天一早邮回西西里。”她将信递给男孩,叮嘱道,“再记得订购下周二晚间的火车票。”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艾波洛妮亚从橱柜里拿出安布罗斯偷偷塞进行李箱的、自家酿的葡萄酒。条件简陋,她并无漂亮的葡萄酒杯,用喝水的马克杯倒了满满一杯。
今夜是农历的月尾,晓月如一截剪下的指甲,无人问津般落在夜空的角落。
艾波将腿收拢,脚尖踩上座椅,整个人蜷缩进木头餐椅。她对着窗外的天空、城市、风月,猛地喝灌下一大口酒。
带着柑橘和柠檬的香气,她嘴里哼唱起意大利最著名的咏叹调,祝酒歌。先是意大利语,接着是中文,一遍又一遍,直到杯中酒饮尽,她疲倦又颓唐地扑进柔软的棉床。
*
十月第四个周二的夜间,吉里安诺的书房。
璀璨的水晶灯弃置不用,单拉了一盏五十瓦的白炽灯直对着书桌。桌面摊着歌剧院平面图,各处细节纤毫毕现。
原本堆在桌面的几卷地图和小旗摞到了角落。
“我们可以派杀手,从这里冲出来往他肚子上一捅,然后从货运通道离开。”雷默斯拿起一面红色的三角小旗,啪地放到图纸西北侧、连接侧包厢与二层观众席的拐弯处。
玛莲娜单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搁在腰后,姿态闲适,眼神犀利地在那个拐角反复逡巡,她赞同道:“是视觉死角。保险起见,可以让马里诺陪同,放松警惕。”
马里诺是钢铁厂除克罗切之外最大的股份所有人,不仅如此,他还是明面上赫利阳伞制造厂的投资人,巴勒莫有名的富商,黑手党眼里的平民。
坐在一旁单人沙发、背对着他们的皮肖塔转过头来,无奈说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