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好好观赏姓瑆“栽树”,慕容昰故意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小板凳,在刚挖好的树坑前坐下。
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慕容昰又起身从屋里拎出来了一桶水,放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姓瑆,眉毛微挑,调戏意味十足。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姓瑆捋了捋头发,手上还拿着柳树条,呆呆的看了看慕容昰,弯腰把树枝竖着放了进去就准备填土。
慕容昰也没说些什么,起身帮姓瑆一起填土。
“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嗯……你水没倒。”
“嗯?这倒过去,水不都留到外面了吗?而且,这水都下渗下去了,树……它吸收不到吧。”
姓瑆弯下了腰,还是一点点的用手往树根的部位舀着水,偶尔别着落在耳边的碎发,又继续舀水。
晶莹剔透的水滴包裹着她的手,顺着骨节最低处滑下,落入土中。
这手很是白晢修长,骨节分明,像是画中的模样,慕容昰撇了撇嘴,跟着她一起蹲下。
“那你这柳条不也有一部分在土下吗?它自己可以吸收的。”
“可是它……没树根啊,没树根也可以吸收吗?”
姓瑆偏过头看他,微微锁着眉,像是在思考。
“那它为什么没树根呢?”
姓瑆:“我不知道啊,这就是个柳条没树根啊。”
“那你知道扦插和种子吗?”
慕容昰起身把姓瑆也一并拉了起来,背过了手挑着眉看着姓瑆。
他知道她是知道的,她读过的书很多,只是实践能力不强,并没有根本理解罢了。
“就是要找一棵树,然后剪短一节树枝,把柳条插上去吗?可是……这也不是柳树啊……而且可以扦插的时间早就过了。”
“是柳树,但是可能会是两种树的杂种,不还有种子的办法吗?”
“种子的种植时间也过了吧……我这……”
慕容昰:“你很聪明。”
“那你还帮我挖坑,舀水干嘛?”
姓瑆掐着腰凶他,这个人,怪不得之前问她会不会种树,原来是来笑话她的!
“你这人不讲理了哈,明明是你叫我帮你挖个坑的。”
“我叫的?”姓瑆瞪大了眼睛,气势上明显是告诉他:给你一次机会,重说!
“我……以为你叫的……但是……”
慕容昰还想着再狡辩一下,但是无从下手,照姓瑆这么说,好像确实是他在诱导她走向错误的方向啊。
但是他确实不是有意的,这一个庭院……这么空旷……也没树让她插条啊,那他第一想法肯定是挖坑啊,没毛病的。
“哼哼。”姓瑆拔出了柳条,看着它半截都沾染上了泥土,也不嫌弃,反而心情很好的拿在手中把玩着“那你是不是该对它负责?”
“负责?就一柳条负什么责?”
慕容昰翻过一个白眼,面露不屑,抢过柳条就打算把它环成一个圈,编成头圈,看着根部有些脏了,凑近水桶边打算先清洗一下。
“柳条怎么了啊,它原先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好吧,你把它折下来的,你还不对它负责,渣男,你把它弄到手里还不负责,你就是个渣男!”
“我……渣男?不是你想要的吗?”
姓瑆站在一边,双手环着胸,昂着头低眼看着他,单边嘴角扬起“我只是说我要柳条,可是我没折它。”
“我……我帮你折的还错了,挂个渣男的名头?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我渣男,可以了吧,那你说要怎么对它负责?”
简单清洗完,慕容昰甩了甩上面的水,递给姓瑆“你说,怎么负责?”
“你怎么负责我怎么知道?你渣男又不是我渣男……”
“那指定不是你渣男啊,渣也是渣女。”慕容昰静静的反驳,手里还拿着柳条,一时间无处安放。
扔也不是,编也不敢编,给姓瑆吧……她还不接,女生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本人不调戏良家妇男,怎的也算不上渣,一直孑然一人。”
“孑然一人……调戏?”
这下慕容昰才算听明白了,这是在内涵他呢,他怎的就调戏别人了?
就是姓瑆……他也没调戏过啊,就是偶尔……耍过赖而已。
但是调戏是真没有,他慕容昰,对天发誓!
“我就折过这一个柳条吧。怎么算也算不上渣,应该是……专一!”
“你之前还送过我一个柳条编的头环呢!你不光渣,你渣完还不记得,渣王啊!”
“那不是一棵树上的吗?都是同根生的吧,我爱的是那棵‘树’,是她身上单独拎出来的细节吗?”
慕容昰看着姓瑆张嘴又闭合,心知她没有话语反驳了,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这话……于树,于她都一样。
能说出来喜欢哪一点的喜欢都不叫喜欢,那是欣赏。
喜欢是什么?
大概是心知非她不可,却找不到非她不可的缘由,就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那……那你拎出来的这个‘细节’,该怎么办?”
姓瑆缩了缩身子,如玉般的手指指向他手里的柳条。
柳条低低的垂着,蹭到了地面上,又染上了尘土,却并没挡住它的柔和纤细。
“送给老师当教鞭?这总不算是资源浪费了吧?”
“老师下届学生会恨你的。”
这柳条说粗不粗,说细也不细,双臂展开的长度,柔和的程度刚好可以截取中间一部分,那样打人必定是极疼的。
“恨就恨呗,我慕容昰谁不知道啊?”
顿了顿,慕容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这样说不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吗?
这要是一不小心让她知道自己以前算是半个混混级别的人物……
虽然是个好的混混,但是……名声毕竟不好听。
“我的意思是说一年从全校一千多名一跃而上,不知道我都难。”
挠了挠头,慕容昰小心翼翼的观察姓瑆此时的表情,然而姓瑆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多想,看着慕容昰紧张的掰着柳条上的柳叶还以为是要做教鞭的准备,自己也去帮忙掰柳叶。
不一会儿,柳条就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杆”,姓瑆很满意的笑了一下,嘴角扬起。
“这么说你也算黑马了是不是?或许未来老师还可能以你为正面教材给学生说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