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大的讽刺。
白衣胜雪,在幽暗阴冷的地下阁中极为突兀。阁中人见了苏寇,纷纷恭敬的尊称一声主子。
苏寇目不斜视,径直朝地牢方向走去。
那里关着的,可是他的故人!
“吉祥!”静默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地牢角落里蜷缩的布衣男子惶恐的动了动,抬头打量声音的源头。
这句吉祥,他已经太久不曾听人唤过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他不叫既无恙,而叫吉祥。
“你是谁?”
吉祥狼狈不堪,身体瘦弱,面带病态,可看得出,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质子的位置,可还待的习惯?”白衣男子目光缥缈,那眼神似乎要穿透面前之人的灵魂。
吉祥瞪大了双眼,他竟然还活着!
恐慌和不敢置信以及求生的本能让吉祥在短暂的呆愣下匍匐在地,颤抖着磕头求饶。
“公子,吉祥是被逼的,他们逼迫我冒充您,您救救我,救救……”
吉祥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脖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擒住。苏寇轻轻用力,空气中传出些许声响,吉祥便没了呼吸。
“送回质子所。”
苏寇身后,朝九脊背发凉,立刻应了声是。
当年,苏寇奄奄一息的躺在山岗野林,他多么期盼吉祥会去救他,带他离开那个地方,但是吉祥没有去。
苏寇不怨他贪生怕死,他恨吉祥顶着既无恙三个字苟且偷生了数余载。
无恙二字,是任何人都不可玷污染指的,吉祥碰了,詹奉也碰了,詹奉妄想将挑拨东淮与北棠友好的罪名栽赃给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身上。
所以吉祥要死……
詹奉也要死……
那些欺辱过自己的王权子弟和他们的世家族人都要死……
思绪漫延,苏寇便越发的无法控制情绪,整座地牢显得异常冰冷。
朝九默默地为白衣男子披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