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宁定下来。
看样子方才那突然的变故,实在把我吓着了,我果然还嫩得很。
在崔州平、水镜、孔明等高人的教导熏陶之下,或许我想事情的方式方法有了些进步,但在两军阵前,万马军中,随机应变,镇定自若,应对自如,我还远远比不上黄忠这些一辈子在鲜血里洗出来的老将。
仅在一天前,我还坐镇中军,得意洋洋,踌躇满志,以为自己是天生的当将军的材料,但真到战场之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新兵而矣,甚至,离开了诸葛乔等人在暗中的帮助,我的表现连新兵都不如。
不过,我对自己说,我可以学,只要我不信弃信心,总有一天,别人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
那诈城之人被黄忠一箭穿透右胸,已然死得透了,他所带的诈城之人,大部分是曹魏精兵,但确有一些益州兵士,用来迷惑我们的。细查起来,那些人竟全失了战斗力,被灌了哑药,处于半昏迷状态,带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救好了一个,问起来,却是在攻安定治所临泾时被擒的,我心中更加安定下来,确信魏延造反之事全是胡云。
这样想着,却见我派去给老丈治腿的崔医官走了过来,他身后两人抬了个担架,架上正是那个摔伤的老者。
我喝道:“崔医官,大战在即,你不照顾好这位老丈,怎得还带他来的城楼,可知罪么?”
崔医官还未答话,老丈已先行在担架上起身,双手连连抱拳道:“世子殿下,万不要怪罪这位先生,千错万错,乃老朽之错,老朽之错啊!”他改叫我世子了,记得初见面时,他可是十分无礼的叫我阿斗的,看来那时不是他不通礼数,而是故意的。
但我没有生气。我上前扶住他,道:“老丈,你哪里有什么过,兵过如洗,自古皆然,你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有意见也是正常的,何必言过。”
“世子,事已至此,容不得老朽不说了。老朽有下情容禀:这城中有一密道,乃是千百年前地下河水冲刷而成,后来河水下落,便成通道,直接城外,先辈们曾用来防羌胡攻城时逃生的,眼下,曹军就是打算借此地道进城。老朽一时胡涂,答应了他们。可我眼见世手下进城数日来秋毫无犯,今日更为满城百姓打水,为我这样治伤,我便再无良心,也难以害诸军性命,所以冒死进见,愿世子杀我以正军规,塞地道以保平安。”
我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无意中做件好事,竟然收到如此效果,更想不到此城竟还存着这样巨大的一个漏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