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声声洪亮的喊声压下宾客的嘈杂声,覆盖在整个长安侯府中。
满目皆红,庄重又喜庆。
随着礼官的话音落下,原本还压抑声量的厅中,瞬间炸开。一声声恭喜似乎要将两个新人淹没。
院外随即也放上了炮竹,阵阵嘈杂,扰得池温凉脑袋有些发晕,有点胸闷气短。
池温凉由婢女搀扶着准备入洞房,不知是迁就了对面的男子,还是因着宾客众多,所以走地不快。
小巧步调,摇曳生姿,仿佛脚下绽放出朵朵莲花。
就在两人快要跨过台阶时,变故陡然发生。
池温凉感觉到手上的牵巾一松,身侧有一重物“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沈淮澈的小厮连忙接住沈淮澈,低声轻呼:“世子爷!”
“世子爷劳累晕倒了,快来人啊!”
原本还喜庆一片的堂屋瞬间骚动起来,沈母莫柔云闻言脸色大变,仪态全无,捂住心口撕心裂肺喊了一声,“我的儿啊!”
差点也跟着摔倒在地,由近身嬷嬷扶着,扑到沈淮澈身边。
长安侯还算冷静,有条不紊的吩咐管家将宾客接待入席,又遣人拿了拜帖进宫,这才走到莫柔云身边,抚着她的肩膀安抚。
“夫人莫急,府医很快就来,拜帖也已经让人送到宫中去了。”
可莫柔云如何听得进去,掩着手帕,自顾自呜咽哭着。
此时下人已经抬来担架,正打算将沈淮澈抬下去,长安侯扶起沈母。
京城中人都知道,长安侯府虽有“长安”二字,世子却是个病秧子。
宫中太医,江湖郎中,但凡是有点名气的,都请来看过,却只是连连摇头叹息。
直言世子的病是从胎中带的,若想根治是绝不可能的,只能每日用参汤宝药将养着。
寿命几何,全凭造化。
来恭贺婚事的大都是长安侯朝中同僚,个个都跟着人精似的,知道这热闹可不兴凑,嘴上宽慰了两句便纷纷离开了。
池温凉由着望舒牵扶,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小步。
她柳眉轻蹙,心底暗诽:“真有意思。”
也不怪池温凉不知道,她前脚刚入京城,后脚就被他爹娶的续弦后娘嫁到了长安候府,怕是长安侯世子品行样貌都还来不及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