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把他想象成是自己要利用的工具,对,就是这样!
云霜缓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一双杏眸直直地和马上的男人对上,霎时,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便又从四面八方袭来。
云霜稳了稳心绪,才开口,“能一睹总兵的容颜,是民妇的荣幸。”
话说得好听,其他情绪也压制得很好,但江啸还是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桀骜和不服。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声道:“说。”
云霜:“……”
这般讨厌又难搞的男人,她已是许久没遇到过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语气也忍不住有点冷,“伍成器应是被伍家人藏了起来,方才,民妇看到伍成器的爹娘——伍有金和范氏的鞋子上都沾着黄泥巴,这种颜色的泥巴,只有在长胜村村尾那座狗头山上有,而昨天的雨是傍晚下的,也就是说,伍有金和范氏只有在晚上去过狗头山上,才会沾上那么多黄泥巴。
大晚上的,他们为何要去狗头山上?更别说,伍有金有腿疾,平日里走路都困难,更别提大晚上上山了!
而方才,伍家的后厨里还找到了一个装满了脏污碗碟的箩筐,民妇瞧着,那些碗碟上沾着许多油迹,伍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平日里做饭绝不会用这么多油,更别说村里人的早膳向来以清淡果腹为主,不会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众人原本以为,这娘子说知道伍成器的行踪,是因为跟伍家同在村子里察觉到了什么。
却谁曾想,她所知道的事情,也是从方才的搜家里推断出来的!
严方的嘴巴越张越大,听到最后忍不住道:“娘的,方才伍家那些破烂里,竟是有这么多讲究吗?!”
吴起也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这娘子一眼,同时不忘损严方一句,“你以为人家的脑子都跟你似的,塞的都是稻草?”
严方立刻对吴起怒目而视,“吴起,你这孙子……”
马上的男人扬了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一双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瞧她方才的神情,她说的话不像作假。
这个女子……倒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沉声道:“来人,立刻派一队人,去狗头山上搜索!陈野带队!”
“是!”
云霜目送着那队士兵走远,心知在他们回来前,自己是不可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