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不再看她,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许菲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走到楼下大堂的时候意外遇上了叶君阳。
他一身正装,双眼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时竟似没发现她一般。
“君阳?”
许菲回头叫住他。
叶君阳停住脚步,“许菲?你怎么会在这?”
“哦,我来有点事…”许菲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你过来这边是?”
“跟你一样,也是有点事。”
许菲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大概要办多长时间?不如我在这等你吧。”
“不用了。”叶君阳拒绝道,“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还得看事情的进展程度。”
“哦。”许菲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早上我去超市买了新鲜的猪脚,我想着你如果去的话正好就可以喝到新鲜的猪脚汤呢。”
叶君阳挑了挑眉,“今天可能没办法过去了,去的时候再通知你吧。”
“好吧…”许菲垂首,正欲转身离开,眼角却不小心瞥见了刚出电梯的夏星。
“君阳!”
她突然喊道。
叶君阳疑惑的转身看向她,“还有事儿?”
“没、没事…”许菲走上前挨着叶君阳,“你的衬衫领子有些不平整,我帮你弄一下。”
说着她便不顾叶君阳异样的眼光,踮着脚倾身上前替他假装整了整衬衣领。
夏星从电梯口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叶君阳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许菲一件纯白色的裙子站在他的面前显得尤为小鸟依人。
她探着身子替他整理着衣领,一双眸子里全是爱意。
叶君阳背对着她,脸上什么表情夏星看不见,但她想,他的嘴角一定也是带着笑的吧。
夏星垂首自嘲的笑笑,伸手在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刚才刘云打来电话,说是曼思找到她家里去了,非要见上她一面。
可是通往大门的路只有这一条,她不能再倒回到办公室吧。她尽量垂着头,恨不得贴在墙边上走。
希望不要打扰到叶君阳的好事。
“Summer小姐?”
夏星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暗自蹙了蹙眉,脚下的步伐一秒也没减缓,反而走的更急了些。
叶君阳看着她的背影,眉毛几不可闻的皱起来,他一把挥开许菲的手,“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你去哪?”许菲在后面不甘心的问道,可是叶君阳哪里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她使劲儿咬着嘴唇,看来他早就已经知道Summer就是夏星了。
“叫你没听见么?”叶君阳一把抓住夏星的肩膀,夏星抵触般的连连后退几步,眉眼里面皆是嫌弃,“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叶君阳冷笑一声,手毫不尴尬的收回去,“你的上司没告诉你我要过来跟你商议戒指的具体细节?”
夏星皱着鼻子,“有什么要求你直接发到我的工作邮箱吧,没必要亲自过来一趟的。”
“工作邮箱…”叶君阳点点头,“翻脸翻得可真够快的。”
夏星不自在的侧过脸,“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便吧。”
“你要去哪?”
夏星头也不回,“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叶君阳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专程过来找你,你却照呼也不打一个就想走?你们公司对待客户都是这么的随心所欲吗?”
夏星一把甩开,“抱歉,如果对我本人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到我的上司那边进行投诉。”
叶君阳眯着眼睛,“你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我看你才是在发疯,别忘了我跟你如今什么关系都已经不是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拉拉扯扯,算什么样子!”
“谁说我跟你什么关系都不是?”叶君阳冷哼一声,“难道合作关系就不算关系?”
夏星翻了一记白眼,眼睛朝着不远处的许菲瞟了一眼。“算关系,不过你就不怕周围其他人会误会?”
“我管谁误会不误会!”叶君阳转过身,眼角在蓦然对上许菲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一愣。
夏星斜睨了他一眼,趁机便打开车门,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便成功的疾驰而去。
他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郁闷的舔了下嘴角,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笑,难不成她认识许菲?
叶君阳转身朝着许菲招招手,许菲嘴角一弯,立即羞赧的走了过来。
“你认识她吗?”他朝着车子的方向挑了挑下巴,“又或者,她认识你?”
许菲脸上的笑意瞬间浅了许多,“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对她还算有印象,但她估计不记得我了。”
她老实的回答道,在叶君阳面前撒谎的后果她已经领教过了,至那次后,绝不敢再犯。
叶君阳果然就像猎人闻到猎物的味道一般,他眼睛一眯,“你刚才说的有事来办,是什么事?”
“如你所见,”许菲耸耸肩,“本来慕名而来打算找Summer小姐定制款首饰的,没想到却被婉拒了。”
“为什么婉拒你?”
“说是名额已经满了,不过,具体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她没认出你?”
“虽然没认出我,但是认出了这个。”许菲说着指了指耳坠上的耳钉。
叶君阳眯着眼睛,他倒忘了这个。
他嘴角一勾。
许菲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说着便上了车子,一路往老宅方向开去。
有关昨天季语瞳口中用手段逼走夏星的事儿,恐怕还得找他的母亲才能问个清楚了。
他进到老宅的时候,小萝正伺候着叶母穿衣洗漱。
叶君阳一身笔挺西装站在门廊外,两只眉毛紧紧隆起。
良久之后,他的母亲才由小萝搀扶着走了出来,虽说脸上抹了脂粉看起来同往常一样,但是脸上异样的潮红以及惨白的嘴唇却明显的看出她正处于病中。
“小萝,夫人怎么回事?”叶君阳疾步走上前,担忧的接过小萝手中的叶母。
“回少爷,夫人昨儿个白天就喊着身上疲乏,到了半夜就突然有些发烧了,今天早晨赵医生过来已经给开过药了,他说如果病况没有起色的话晚上便会过来给夫人吊盐水的。”
叶君阳听了眉毛更是皱的紧紧的,“昨儿个就说身体不舒服了为什么今天早晨才请赵叔?我不在宅子里你们就是这么糊弄夫人的!”
“小萝不敢。”小萝连忙弯下身子,一张小脸惨白无色。
“不怪他们。”叶母适时得拍了拍叶君阳的手背,“你别一回来就学你爸似的横眉冷对,昨天本来他们就要去请赵医生的,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给拦住了,从前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常常是睡个觉起来准好了,谁知道这如今年纪果真大了,晚上竟无端的发起热来,咳,好在吃了赵医生开的药又连着睡了一会儿之后身体已经松快了不少了。”
叶君阳看着叶母,“妈,爸的事还不足以让您对身体的健康引起足够的重视吗?有病就赶紧瞧医生,别等着小毛病拖成大问题了,到时候就于事无补了。”
“呸呸呸!少爷赶紧敲木头。”陈姨正好端着药碗出来,听得叶君阳的话一张老脸立时皱的像个包子似的。
叶君阳顺手作势敲了敲门廊边的木头,“陈姨,您这封建的思想我看是改不了了的。”
“这哪里是封建啊。”陈姨不满的回道,“先人们既然有这个说法传下来那一定就是有他的道理的。少爷不信可不代表不存在。”
叶君阳点了点头,“您总是有理的。”
陈姨这才饶过他,对着叶君阳福了福转身去厨房了。
叶母眼角也带着笑,不过她的笑容一直都是端庄自持,笑不露齿的。
“有阵子没来了吧,今天怎的想起回来看看了?”
叶君阳小心的搀扶着她走在花园的小径上,“今天就别去凉亭了,在花园透透气就回房间休息去。”
叶母停下脚步,偏头去看自己的儿子,记得小时候他从来很少像这样亲近她,每次来花园就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非唤从不多言。
后来慢慢的大了,干脆就更是话少了,每次除了吃饭,余下时间要么就跟雷亮那群孩子出去疯玩,要么就老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