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景珩眼里,已经不存在能让自己妥协和改变意见的人。
景珩不止一次想起景老爷子的话,情感是成功的大忌。
所以他现在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只有自身变冷漠了,才能更强。
“总裁,上次新闻的事,有人又拿出来做文章了。”
陆池每次进来都感觉明明没开空调,可办公室的环境还是一阵刺骨。
而当他说完,室内不禁又冷下几分。
景珩继续手上的工作,语气凌厉,“警告股东会的人,处理好自己的花边亲戚。”
陆池倒吸一口凉气,其实这件事他也纠结要不要告诉景珩。
毕竟起冲突的是齐家的人,据说是飞机上自称青山集团骨干的人性骚扰齐家核心成员,偏偏是齐家,而且还是飞机上,很难不让人联想。
果然新闻爆出来后景珩变得比往常更加痴迷工作,甚至一度断绝和外面的往来。
本来之前就有关于他压榨的谣言,这次还要去对股东会施压,怕是只会反弹。
而景珩见陆池一直不说话,不悦地抬眼。
“你在疑惑什么?”
陆池慌忙摆手,“没有,我这就去说。”
只是短短几秒,他早已背后冷汗直冒。
奈何景珩刚刚的眼神太过狠厉,甚至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冰冷。
小心翼翼离开办公室后,他才敢喘口气。
可还没走出多远,电话就接到内线提示,说是齐氏集团总裁到了。
陆池立马警觉,莫非是齐英海来要说法?
刚准备下楼去看情况,电梯打开就看到里面站着唐小瓷。
那一刻,他双眼睁大,嘴里恨不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瓷……姐”
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的陆池慌乱中向后看了眼办公室。
“怎么?不欢迎我?”
唐小瓷嫣然一笑,她上身穿着酒红色衬衫,扎进黑色西装裤内,显得大方知性。
陆池都有点不敢认了,唐小瓷现在的气场和之前完全不能比。
“不是,您请。”
唐小瓷点头走在前面。
陆池则迅速想给景珩发消息。
谁想下一秒唐小瓷已然走到门外,手指屈起在门上轻扣。
“让你传个话都这么难吗!”
景珩暴喝的声音在里面传来。
陆池猛得捂住额头,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而唐小瓷发出一声轻笑,转而转动门把手径直而入。
在青山集团没人敢擅闯总裁办公室,所以景珩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恼怒地将钢笔往桌上一置。
“陆特助!”
剩下的话他咽回了肚子里,只是瞬间,他就从呆愣恢复到冷漠。
“景总还是一如既往不近人情啊,这么不珍惜陆特助我可要带走了。”
唐小瓷忽视他的无情,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双腿交叠。
她慵懒地撩拨了下头发,发丝在红唇边滞留。
只是那几秒,景珩双眼微眯,立马别开视线。
“陆特助,这里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进了?”
“对你的前妻就这么无情吗?”
唐小瓷在陆池前面开口,要说以前还能感觉到她对景珩的害怕,现在则是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两人仿佛在龙虎斗,不相上下。
陆池感觉自己就是只无头苍蝇,在两人眼神中的无形闪电下来回焦灼。
“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景珩索性抱臂,将椅子往后挪了几步,微昂着头看向唐小瓷。
他以为唐小瓷一定会费尽心思躲着自己,至少不是这样单刀直入找他,而且还是以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早已放下对自己的所有感情。
景珩一想到这心就抽痛,他无法释怀,之前几个月自己为此差点一蹶不振害了整个青山集团,但唐小瓷却像没事人一样。
“作为总裁,不应该为手下骨干的恶劣行为负责吗?”
唐小瓷点开手机中的新闻。
景珩立马反应过来是陆池说的那件事。
没想到那个人骚扰的正是唐小瓷,他嘴角微挑,徒添一抹邪肆。
“我手下员工那么多,而且这里是公司不是幼儿园,我还要负责他们的起居为人?”
唐小瓷皱眉,直到现在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走到景珩的面前。
难道是昨天依依的刺激?
或者是某种宣战,本来说好再也不要有瓜葛,可只要了解到一点蛛丝马迹自己就无法放过。
她索性主动出击,等真的见到了,心中失望更甚。
景珩比以前更加机械冷血,似乎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无论自己暗示得多么明显,他都没有任何解释叙旧的意思。
一时间唐小瓷眼中铺满失落。
虽然转瞬即逝,景珩还是捕捉到了,同时也让他疑惑。
下一秒唐小瓷从沙发上站起。
“听说你拒绝了和齐家的所有合作,看来我这趟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景珩微愣,目光投向后面的陆池。
陆池也马上反应过来,莫非内线说的齐总其实是唐小瓷?
“景总,我来也是为了告诉你,既然你对齐家敌意这么大,以后遇到了,我们也都别客气。”
唐小瓷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留恋。
景珩却反手将面前的合同扔出,拍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他大喘着气,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
“她是在向我宣战吗?而且是一回来就宣战?”
陆池抿唇,现在的景珩比之前更易怒,甚至出现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情况。
而且从刚刚的对峙中,他也发现景珩其实已经输了。
唐小瓷的状态明显比老大更好,从始至终都是老大早年推崇的理智自持。
而景珩终究向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发展。
“出去!”
景珩得不到回应,挥手让陆池离开。
他不敢多待,立马转身。
可刚到门边又被叫住。
“让那个所谓的骨干收拾好东西滚蛋!”
“好的总裁。”
陆池这次真的不敢短时间再返回和他说什么了。
而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景珩内心怒火愈演愈烈却无处发泄。
最后只能独自消化,无奈地抱头叹了声气。
懊恼为什么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还是在自己如此不体面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