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各地都设有“开明司”, 人员众多、琐事庞杂,开明司的数量比天机阁分部足足多出三倍。
金平城里的“开明司”就设在南城,此时, 院里有小撮准备加入漕运的开明修士正笨拙地学画水龙符。
这些开明修士们衣着打扮都很光鲜——光鲜得过于隆重, 个个跟要参加什封禅大典似的。穿得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在炎炎夏日里“吭哧吭哧”画符, 不会儿就身热汗。
但没有人笑话他们,开明司主簿进来看了眼,只是悄悄让人在院里加了些冰。
开明司里常驻的人大多也是开明修士, 刚洗干净身的泥, 还没忘了出身, 自然不会笑话这些跟自己样出身的兄弟们……哪怕过些年忘了本,应该也不敢,他们头顶的庄王殿下可不是什活菩萨。
开明司刚成立那会儿, 人少事杂, 忙不过来, 正好玄隐山裁撤了驻矿办,原来南矿的外门修士们就给调进了开明司。
南矿的水被周氏兄妹搅得浑浑的, 能从中全身而退的, 基本都是大家族子弟、正经潜修寺出身,当年开了灵窍但没能入选天机阁的。这些人不自己是废物而屈辱,反倒为被迫与这些乡下贱民为伍不痛快, 在南矿有安阳长公主压着还好,来了开明司,鼻孔都翘到了天上,里头能栽几排向阳花。
这帮“向阳花盆”这辈子跟筑基是没什关系了,也不打算精进修为, 平时奢侈放纵,拿雪酿当水喝。吃多了迷人心智的琼芳瘴,行事越没了人样。开明司刚开局,就有几个“前辈修士”喝多了,欺负了个开明女修,致其吞符自尽。她的同乡同伴悲愤地讨说法,没人承认,高人一等的“前辈”们抱团。当地开明司无可奈何,只好边上报,边徒劳地命人查。
结果才报到上面,当天夜里,几个涉事的南矿修士就被人咸鱼似的吊在了院里,全体被挑了灵脉。尸体们脚边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