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下,订金到账,新机器紧接着组装起来。一个月后,新的生产线投入使用,缸子每日去厂里视察,听着机器转动的声音,极其陶醉,“老杨,你觉不觉得这声音,特别像atm出钞的声音。”
杨启程答像个屁。
缸子不跟他一般见识,“你这人,就是活得拧巴,一点儿不懂享受生活的乐趣。”
乐趣?
杨启程仍旧过着和平日一般无二的生活,不觉得这操蛋一样平淡的日子,还能有什么乐趣。
天倒是越发冷了,郊区工厂的烟囱把灰白的烟雾喷向天空,跟云的颜色一模一样。
北风刮了几天,大约是要下雪了。
清晨,整个城市尚在沉睡的时候,杨静忽听见一声惊呼:“下雪啦!”
一时间,宿舍都醒了。
六个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北方人,年年大雪,早已司空见惯。一派南方人,以往冬天落点儿雪子都要声张半天。
杨静和韩梦是后一派。
韩梦已经迫不及待地起床了,往身上披了件羽绒服,几下从上面的床上爬下去,跑去窗边,一下推开——“好大的雪啊!”
冷风夹杂雪花猛灌进来,有室友嚷道:“冷死了!快关上啊!”
韩梦咯咯直笑,虽然冻得哆哆嗦嗦,还是又多看了几眼,才依依不舍地关窗。
杨静正要起床,枕头旁手机一震,是陈骏发来的信息:下雪了。
杨静:嗯。
陈骏:下午出来看电影吧。
风雪弥漫。
杨静戴着帽子站在路牙上,灰色羊毛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羽绒服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双手戴着一双厚实的毛线手套,即便如此,仍然觉得寒风夹杂着雪花往衣里钻。
等了片刻,陈骏从地铁站里出来。
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戴着过生日时,杨静送他的那条围巾。
这学期,两人课都更多,基本一周见三次面,特别忙的时候,一周兴许只能见上一次。
对于这个频率,杨静觉得很好,能维持感情,又不至于影响彼此的生活和学习。
她性格有些凉薄,很多事意识不到,只能尽力去做。
陈骏喜欢出去玩,她每周周末尽量陪他,已将帝都,连同周边玩了个大概。
对于她这种喜欢安静和独处的性格,在外奔波其实很累。
但有些事,不能因为累就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