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希望是谁?我说师父,你能不能有点正经。”易零看着柴央一脸被搅了好事的怨气,冷哼着走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柴央抱怨完,又站在门口望了望,问,“小元呢?”
“没来。”易零又接着道,“来看自己的师父喝花酒吗?阮元是女孩子,我说你那心能不能收一收,师父没有师父的样子。”
“那你爹当年不就是在花柳巷里认识的我吗?不然会有你?”柴央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随后又反驳,“再说,你作为小元的师兄,你就有一个师兄的样子了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易零懒得理会柴央,顿了一会,又抬手将屋子里的姑娘都打发了出去。
柴央心痛的看着离去的姑娘们,这些可都是拿钱买的啊,好歹也让他听听曲儿再赶走也不迟啊。
“唱曲儿的,唱曲儿的留一个呗,实在不行,弹琴的留下……喂,别走啊……”
可是这些姑娘始终没有回头。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柴央万分心痛的靠在门框上,揪着自己心口处的位置,一脸的生无可恋,“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啊……”
易零见到柴央这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喝了一口酒道,“行了,别装了。”
“你!你!你!我打死你个臭小子!”柴央左右气得左右环顾,想要如同在望杨山一般,抡起扫帚就开打。
可这并不是望杨山的厨房,什么也没有,无奈,柴央就只能举起自己的“五指山”打来。
易零却淡定的接住了柴央打过来的手,神情自若的喝着杯中的酒,“苦口婆心”的劝到,“都一把老骨头了,消停会儿吧。”
柴央只得作罢,愤愤的甩开易零的手,冷哼着骂到,“哼!臭小子!”
易零摇摇头,随后将话题引入正轨,“此番下山,你住哪儿?”
“杨老头子家呗,不然能住哪儿?”柴央瘪瘪嘴说到。
“师父此番下山可有什么发现?”易零开口问到,希望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柴央摇摇头,“这几日我在城里逛过几圈,并无异常。”
“是吗?”易零放下茶杯,在手中转了转。
都快五月底了,怎么会什么迹象都没有呢?
所以,这最后一欲到底是什么?!
“小白呢?”易零记起阮元的猫,又问。
柴央用手抓起桌上的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到,“放杨老头子家了,我出门总不能带着一只猫吧。”
说到这里,柴央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来也奇怪,那猫是怎么逃出元龙镇的?我听小元说,还是你们在瑶睡城发现的是吗?”
“是。”易零轻声回答。
“四年的时间,都没有死,要知道,这元龙镇离瑶睡城可有千里之远,这猫到底是怎么过去的?”柴央挠了挠自己的头。
疑问太多,柴央滔滔不绝,“瑶睡城是妖物摄取了人的魂魄,将有执念之人困死在梦中,只要是活物,都会被困死在梦境之中,这猫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还有,我看那猫,似乎很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前几日,我同它开玩笑,让它看着我炉子上的鸡汤,它就真卧在旁边,替我看了一下午的鸡汤,就是炉子里的炭火没了,它也会叼着我的裤腿,将我拉至厨房。”柴央又讲出了自己对白猫的看法,“你说,这猫不会是人变的吧?怎么这样通人性?”
“什么人变的?老头儿我看你就是整日里喝花酒喝多了,昏了头吧。”易零并没有放在心上,还讥笑着柴央。
柴央被反驳后,又委屈的开口说到,“老夫骗你作甚,那猫就是很有灵性的嘛。”
“行行行,我知道了,这天底下有灵性的动物不多了去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些精怪邪祟?”易零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开口说到。
阮元告诉过易零,这猫是陪着阮元降生的,阮元出生那日,这猫就守在她母亲的窗口,那猫淋了雨,饿得皮包骨,身上又带有伤,很是可怜,躺在窗口上,奄奄一息。
阮元出生后,江行看那猫可怜得紧,就收养了,原是以为喂不活的,没成想后面竟长好了,就陪着阮元一起长大。
阮元还说自己小时候,如同痴儿,三岁都还不曾学会开口说话,也不会走路,只会傻笑,要不然就瞪人,村上的人都劝阮元的父母将阮元弃养,在重新生一个。
那猫听后,还冲上去抓伤了村民的脸,为此,小白很不得村民们的喜欢。
说来也怪,也就是从那日后,那猫日夜陪着阮元,阮元也是在那时候学会的走路,是小白用自己的尾巴牵引着阮元一步一步走。
后来,时间长了,阮元也学会了开口讲话。
这样想来,如此说,这小白确实有灵性,不过,易零觉得,没有柴央说的那么夸张,一只猫怎么会像人变的?自古以来,都是精怪修人形,装人混进人群里生活,那有人变动物的?
思及此,易零也不再多想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拍了拍柴央的肩头。
“我走了啊,老头儿!”易零说完,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时间眼瞅着也快到中午了,他得回去陪阮元吃饭,他总觉得这样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越来越少了,他好害怕不够。
走到门口时,易零又停了下来,转头劝说到,“您啊,少喝点花酒了,你这副身子骨,都快走不动了,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呢?”
易零说这话,看似吐槽,实际上是在担心柴央的身体状况。
易零又何尝不知道,他用咒术锁住柴央的魂魄,强行延长柴央的寿命,保住柴央的肉身,柴央的肉体哪能经得住他这样折腾。
虽说他现在已经是可以将引魂铃的灵力运用自如了,可不知为何,他试着尝试过用灵力替柴央续命,却始终都不能实现。
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后来,想想也是,生死由天,他这样做,本就是不对的,又如何能够成功?
“臭小子,我要你管!”柴央自然也能听出易零的话外之意。
他们相处了几百年了,他是看着易零长大的,也是最了解易零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易零在想什么呢?只是男人之间始终不比姑娘家,说话关心是比女人还要口是心非。
明明心中在意对方,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所以柴央也不戳破,只假装恼怒的骂回去。
柴央清楚的明白,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开恩了,现如今丑城之灾,近在眼前,他也是时候为了自己厚脸厚皮苟活了这么久,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报恩了。
与此同时,城中美人楼。
陈麻子站在美人楼的后院,跟着一众人老老实实的等着一旁。
院子里垒满了木材,一堆接着一堆,几个小厮正在清点着木材数目。
几个小厮数了好一会儿,确认木材没有遗漏后,就一路小跑到负责木材运输的周老板面前,“老爷,都齐了,没有少的。”
周老板点点头,又抬手叫来小厮将自己身后的一箱箱的通气搬来,分发到各位运输木材的工人手中。
其中当然也包含了陈麻子。
陈麻子刚接过木箱,就迫不及待地将木箱打开,不放心的又清点一遍,确认木箱里装着三贯铜钱后,才满怀笑意的将木箱合上。
这是最后一次帮工,陈麻子运输木材这几个月,也挣了不少的银子,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工钱了。
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也实在是万分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