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正想的入迷,身后便传来了丰烨的声音。
“公子和姑娘,怎的不去前面玩一玩?”
易零转身看着丰烨,“我们都是粗人,哪里会有这样的才情,就不到前面去让人笑话了。”
“欸,易公子当真是谦虚了,刘小姐同我说过,易公子才高八斗,如今却不愿到前面去,难不成易公子是不喜欢小生的游湖吟诗会吗?”丰烨笑着追问。
紧接着,丰烨又探头看向阮元,“阮姑娘,好久不见了。”
阮元抱拳拱手作揖,“好久不见,丰庄主,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
丰烨微微挑眉,用骨扇掩着口鼻,笑着开口说到,“不谢。”
“对了,上次阮姑娘问我叫什么,小生说有缘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没成想小生和阮姑娘缘分还真是不浅,今日又遇见了。”讲到这里,丰烨就握着骨扇,弓腰对着阮元行了一礼,“小生丰烨。”
“丰庄主幸会。”阮元也跟着回了一礼。
转而,丰烨又看向易零,“既然易公子不喜欢这些文邹邹的东西,不知可否赏脸,同小生进船里,喝点茶,听听曲儿也是好的。”
“丰庄主盛情邀约,在下又怎好再拒绝。”易零又做了个手势,“请。”
丰烨也回了个“请”,然后转身进了屋。
易零回头看了阮元一眼,阮元冲着易零笑了笑,示意易零不必记挂她,自管去便是。
易零走后,阮元就更无聊了,整个人趴在船头,将手伸进湖水中,感受着湖水的波动。
“阮姑娘。”刚发没一会儿呆,身后又传来了白祁的声音。
阮元转头,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问到,“白公子?白公子有事吗?”
“怎么?无事就不能来了?”白祁笑着反问。
阮元一笑,耸耸肩说到,“哎哟,白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这花船的主人是你们,你们自然是想来就来。”
白祁走到阮元跟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来,递给阮元。
阮元没有伸手。
“怎么,阮姑娘是怕我下毒?”白祁笑着问到。
“非也,非也,只是无功不受禄。”阮元拒绝到。
“什么无功不受禄的,阮姑娘,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送些好吃的,有何不妥?”白祁又问,“难不成阮姑娘没有将在下当作朋友?”
“这……这话说的,怎么会。”如此,阮元也只好接过了白祁手中的点心,心底却说到,这小子挺能说会道啊,几句话就将她赌死了。
“不尝尝?”白祁似乎知道阮元打算将点心揣进怀里。
阮元一愣,又尴尬的笑着点头,“尝,尝,尝……”
说着,阮元就打开黄油纸,拿出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随后敷衍着开口说到,“好吃,好吃……”
虽知道阮元是敷衍,但白祁还是笑了。
此时,船里。
丰烨和易零双双对坐在一张小方桌前。
丰烨替易零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打探问到,“不知,易公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出生就没了爹娘,被一个老捉妖人捡来带大的。”易零不动声色的轻抿一口茶水。
“小生听说阮姑娘也是没有家,从小养在沈名身边长大的,看来易公子和阮姑娘的身世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呢?”丰烨又替自己斟了一杯,也笑着开口?
“那丰庄主呢?您可不是萝城人士,丰庄主又是哪里的人?”易零反问,“我听我小师妹说,丰庄主的功夫了得,只一掌便能将那李环打成一滩肉泥,没想到丰庄主一个风雅之人,还会有如此厉害得。不为人知的一面。”
易零紧紧的盯着丰烨,那目光似乎要将丰烨看穿一样。
“不过是学了几个招式,哪里阮姑娘所说的,有这样大的本事?阮姑娘实在是抬举我了~”丰烨故作谦虚,端起茶水,也浅浅喝了一口。
两人聊到这里便算结束了,相互之间的打探也停了下来。
直至游湖结束,众人散去,江娇轻声叫住了阮元。
“阮元,我有些事要与你说。”江娇的神情少有的严肃。
阮元点头,跟随江娇到了一处没人的林子。
“江小姐,这里已经没人了,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阮元站在江娇身后,开口说到。
江娇回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缓缓开口说到,“你们在刘府,是要查什么吗?”
“想必江小姐也听说了,刘府半夜闯进一位三岁女童淹死的事,我们就是为此事来的。”阮元索性坦白。
“那你们就查此事,不管结果是否真实,切莫深查。”江娇的话像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江小姐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江小姐还知道些什么?”阮元皱起了眉头,不由疑惑。
江娇摇摇头,开口说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刘府从来都不是善茬儿,尤其是那崔老夫人,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为了刘音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刘府前些日子又大量购进了孩童……”
“又?刘府以前也买过很多的童仆吗?”阮元皱眉问到。
“是,四年前开始,那刘音容就越发的体弱,崔老夫人为了照顾好刘音容,更是不许刘音容出门,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刘府就会每年买进大批的童仆,都是花高价买的。”江娇接着解释。
买这么多的童仆是做什么呢?
小孩子能做的事能有多少,光是培养一个好的家仆都要好些年,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买进府里做事,这也说不过去啊,还花这么些高价,如何想,如何算,都是不划算的,此事定然没有那么简单,绝对另有隐情!
阮元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可是,等等……
她这几日在刘府并未看见许多的童仆,那往年这些买来的童仆去了何处呢?
正当阮元想的入迷时,江娇又继续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阮元,“我曾遇见过一童仆的母亲,说是想去刘府看看自己的孩子,但那刘府只说孩子不在府中,被派去了田庄做事。”
是吗?
若是被调去了田庄做事,那倒也说得通了,刘府家大业大,田产更是多的不在话下,让这些童仆去田庄做事倒也是说得通的。
只是江娇下一句话,就又让阮元苦恼了起来。
江娇继续说到,“后来,那妇人去过田庄,却被拦了下来,不让进,找了个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的借口,随便打发走了。”
是吗?
阮元开口问到,“每个去寻自己孩子的人,都没有见到吗?”
“倒也不是,有些人见到了,有些人没见到,怪就怪在那妇人听回来的其他人说,那庄子里并没有她的孩子,妇人就又追到了刘府去问,几番哭闹纠缠下,刘府无可奈何,就又说孩子被打死了,说孩子买进来就是刘府的人了,那孩子因为前些日子犯了错,偷了崔老夫人的翡翠镯子,还死不承认,在审问之时,不仅咬了崔老夫人一口,还将崔老夫人推下了楼梯,害得崔老夫人摔伤了腿,奴隶反过来伤害主子,本就是死罪,所以给打死了,如此,那妇人只得作罢,哭着离开了。”江娇将整件事缓缓说来。
打死了!?
这么心狠吗?
可是,既然是犯错打死的,为何之前又要骗那妇人说孩子去了田庄做事,是留情面,还是同情妇人?
不,崔老夫人可不是会同情别人的人。
此事定有猫腻!
那孩子绝对死得蹊跷。
“那孩子的尸体呢?刘府可有还给那妇人安葬?”阮元开口问到。
“说是早就扔进了乱坟岗,被那些个才狼虎豹给吃了,哪里还有什么尸体来安葬的?”江娇说到。
竟是如此吗?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江娇又开口劝到,“阮元,我奉劝你一句,刘府的水深得很,崔老夫人心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也绝非是你们能够对付的,所以你们最好提前收手,切莫将自己给搭进去了,到时候追悔莫及,死在了什么荒郊野外,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江娇虽然说话很不客气,但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