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若是在山林间,这寒意就更浓了。
周康施施然骑着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边行边欣赏着路旁的春景,心情很是不错。这时候残冬已过,漫山遍野都是才冒头的绿芽嫩苗,仿佛为大地蒙上一层薄薄的绿纱,别有一番意境。只可惜时时迎面吹来的风实在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忙将身上的斗篷拢紧了些。
林中的树木渐渐密了,伸出来的枝桠给骑马而行的人们造成了许多不便,地上还堆着些不知何人砍倒的杂树枝干。周康便下了马,他身后随行的几人见状也依样画葫芦。曾在周家效力多年的老仆丘大就颠颠地跑了上来:“老爷,这荒山野岭的,哪里象是有路的模样?方才在码头遇见的那个小子定是胡乱说的!早知如此,咱们就该走大道、官道,也不至于在这山里瞎绕!”
周康抚了抚颌下的山羊胡:“我们才从大道上走来,不过走了半里地,未必就真的迷了路。那小子曾说过,穿过林子后就可以看见清河县城的城墙了。这林子能有多大?等过去了再说吧。”他又张望了下四周:“更何况,慢慢欣赏山景,也别有一番趣味。”
丘大一听就急了:“老爷!若是平日,随你怎么赏景都行,可如今这天都快黑了,要是天黑以后还到不了清河县城,咱们可就得在山里过夜了!这如何使得?!”
周康却只是微笑:“那也不要紧,我们先前也不是没试过在山里过夜,我瞧这山里不象是有野兽的模样,再说,这林子离大道也不远嘛。”
丘大有些头痛,瞥了眼跟在后头的两个牛高马大的随从,忍不住抱怨:“都是老爷胡闹,说什么微服私访,非要丢下跟的人和那一大堆行李,只带着三两个人就先行一步。若是这会子带足了行李,有马车,有被铺,人手也足,即便在山里过夜也不怕。如今没人没东西,老爷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周康仍旧不以为然:“出门在外,自然比不得在家里舒服,将就着也就是了。我要微服先行,也是因为这清河县积弊多年,不说有藩王乱政,更有贪官污吏横行为恶,以至流民动乱,民不聊生。虽说前任县令已伏诛,但他在此地为官多年,一手遮天,定有不少爪牙残存。我若是摆明身份,带着众人出行,不免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事先做些手脚,蒙蔽于我。倒不如轻骑简从,先到清河县探访一二,日后行事也不至于被人糊弄。”
丘大不过是担忧他起居安全,见他有正当理由,也不敢再劝,只是对主人的安排仍有些不满:“老爷说的虽有理,但出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