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人,老太太都夸了。其他人当然都跟着随大溜一通附和。
就算是大太太,俗话说吃人嘴软,也少不得对着又林时多露了些笑模样儿。
这四德里头。妇功这一项,是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了。女红厨饪都拿得起放得下,在长辈面前也温顺听话。
可是这不过是刚开始,才这么短日子,哪能看出一个人本性来?
朱大太太归心似箭,一时惦记孙子,一时又愤恨的猜想二房不知道又搞出什么事端来。连着几晚上都睡不踏实,哪怕范妈妈再宽慰她也没有用。
这其间还有件小事,众人都没在意黄嫂子不知是着了凉还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在朱家动身起程之前闹起了肚子。煎了两剂药吃。不但没见好,反倒起不来床了。这样她自然没法儿跟着上路,也没有让所有人停下等她一个人的道理,黄嫂子只能留下来同另外一房家人一同看房子。说是等她好转了再回京不迟,可是黄嫂子自己明白,这一留下。再上京就遥遥无期了。她是奴籍,又是女流之辈,断没有放她一个人上路的理。除非京城再打发人来,能跟着一起回去,或是再找旁的机会可是那机会只怕一两年也碰不上。
黄嫂子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别人算计了,可是到底是谁算计她,那可就不好琢磨了。厨房里头也有几个人有嫌疑把她留下,那回了京她的差事肯定要被别人顶了去。想顶掉她的人可不少,哪怕是平时对她嫂子长嫂子短的人,也保不齐暗中出阴招。小厨房这一块差事又肥美又轻省,黄嫂子当初为了得这个位置也算计过别人。
这事儿胡妈妈和范妈妈都心里有数。
黄嫂子再能折腾,她见不着大太太,和她闺女也到不了一处,也就没什么威胁了。这招釜底抽薪,轻轻松松就把黄嫂子给冷置了。
船到离京四十里地的下清停下来,京里打发来接的人已经等了两天了,一直有人在码头守望,这会儿急忙迎上来接。天色已晚来不及进京,就在下清歇了一晚。又林在船上倒是习惯,脚一踩着实地,倒觉得人点儿虚浮了,脚底下总觉得踩的不实在,象是走在棉花堆里。
不独她,坐了这么多日的船,其他人也都有这种感觉。入住客栈之后,主子能梳洗歇息,下人却还要伺候忙活。又林从家带来的这几个丫头从没到过北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而且也觉得处处不惯。头一个不惯的就是晚饭,那馍馍和饼都特别的厚,也特别的硬。几个人累得腰酸背痛,坐下来拿起饼一咬饼没动静,牙给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