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灯的河对岸,隐隐也传来人声。那边可不是放灯的姑娘而是趁着这个功夫,偷偷来看热闹的少年郎。
小姑娘们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见一面可不容易。好不容易今日过节,虽然夜色之中,又隔着河,其实看不清什么,可是隐约能听见欢声笑语地,看到人影绰约,加上他们自己丰富美好的想象,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河这边的姑娘也知道那边有人在偷看,说不定就有自己定过亲的那一位。也可能有自己在心里隐约憧憬的那个少年郎,于是放灯的时间被尽量的延长了,即使灯已经飘远,也不舍得就此离开。
有的灯漂得又稳,又远。有的却做得不好,又不懂得先在灯底下用油纸或是涂蜡,刚下水便摇摇晃晃,没漂多远就侧翻沉入河里了。那放灯的姑娘难免嗟叹沮丧。
有几盏灯在桥墩处被阻,晃晃的就是不动,急得灯主人不停的跺脚,恨不得跳下去水去推它一把才好。
幸好水波一荡一荡的,渐渐又把灯推开,绕过了桥墩,继续漂
“周姐姐,咱们回去吧?”
周榭点了点头。她可有许多日子没出过门了,能出来一趟极不容易,一时舍不得走。河水潺潺流淌,虫声啾鸣起伏。
明年此时,她就已经嫁入刘家,身在东潭。象今夜这样和小姐妹一起出来放灯,是再也不能了。
石琼玉身边跟的婆子也轻声催促:“姑娘,时候不早了。”
石琼玉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说是知道了,可是她也没动腿。
又林她们两个已经预备走了,看石琼玉还站在原处,虽然面容平静,但是身上象是担负着许多心事一样,沉甸甸。
“石姐姐不走吗?”
刚才致的灯已经漂远,再看不见了·石琼玉还舍不得收回目光:“好,咱们一道走吧。”
她要回家,路上要经过周、李两家门口,倒也顺路·三人一起上了车,石家跟来的婆子和丫鬟就上了后头的车。
“最近都没见石姐姐出门?在家中做什么呢?”
石琼玉说:“入夏时家母病了一场。再说天儿这样热,去哪儿都不方便。”
周榭也深有体会:“是热,前儿下了场雨,可是天儿一点儿也没凉快,倒是更闷了。”她绣嫁妆,不敢开太多窗子·房里自然更闷。又林对她深表同情,等一想到周榭的现在就是她的未来,自己也轻松不起来。
虽然李光沛高兴时向女儿许诺过,要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