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下班前,M国那边是周五大清早,突然就给他手里一个做太阳能源板进出口的客户发了个材料补充的要求。
搞得客户十分紧张,硬是拉着他在电话上聊了一个多小时,周墨一再安抚,并称这事不急可以下周才处理,对方才罢了休。
樊月因此在办公室里多等了他半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办公室里基本人去楼空,实习生就剩了她和Joy,以及负责创化的团队。
她手头倒是没太多事,但是cover创化的团队因为汇款诈骗一事,不仅要安抚客户还要配合M国的调查,这周天天都在加比其他人更晚的班,就连到了周五也不例外。
樊月前脚刚走,Joy也和乔彦华撒了个娇,毕竟是实习生,还要算加班费,乔组让她也先回家。
走前交代了句,“手机尽量开着待命哈。”
Joy答应的乖巧,转头进了电梯就垮了脸,就希望能赶紧转正拿全职工资,那样卖起命来也更有动力。
出了电梯走了几步,就见樊月站在大堂门边,正想上前问人要不要一起拼个车,就见她上了一辆门外驶来的梅奔轿跑。
Joy之所以只看了一眼车外观就认出车型,因为这是她男友的dream-car,一辆车就值沪市半套房子,男友成天念叨着等攒够首付硬着头皮都要买一辆…
心里不禁有点小羡慕。
*
周墨见人上了车情绪不是很高,以为还没从上晚班精神的疲倦中晃过来。
可五分钟后,见人突然抱着肚子,像是痉挛似的弯了腰身,小脸皱成一团,表情隐忍而又痛苦,让他有点发慌。
随即找了停靠点把车停下,“怎么?哪里不舒服?”
不知为何,那股绞痛又开始发作,樊月心想自己以前来例假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要说和以前不同的就是……昨晚被身旁的人折腾了一晚上。
她脑海中不知为何闪过一句名台词:女人,我会让你下不了床。
不会真被周墨给搞残了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想笑,所以在周墨看来,她此时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奇妙。
隐忍着痛楚的同时,又有点控制不住面部想要笑的肌肉,勾勒出一副又哭又笑的诡异画面。
樊月说不出话,就只是指着肚子。
“胃痛?”
女生摇摇头。
“阑尾炎?”
“……”
樊月的手指又往下挪了几寸,指向另一个部位。
这下周墨反应过来,“……Period(例假)?”
阵痛渐渐消散,女生动作极度缓慢地直起身子靠回椅背上,就怕一个动作大了,触发例假对她进行的新一轮的攻击。
闭着双眼点点头,没看到周墨此时冷了几分的俊脸。
这下到嘴边的小鸡仔是没飞走,可此时樊月就是一只没煮熟甚至还血淋淋的小鸡仔…让人如何下手。
见她缓的差不多了,周墨才再次发动车子。只是一言不发,突然掉了个头。
樊月也不熟悉路并未发现异样。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一家药店外。
男人没说话下了车,紧接着“唰”地一声,还把车门给锁了。
窗户连条缝儿都不给留,樊月不知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这男人是因为知道她来例假碰不了,打算活活将她闷死在车内后,到荒郊野外抛尸?
……
五分钟后男人再次回到车内,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看了下瓶身上的服用剂量,掏出矿泉水,拧开了盖一齐递给她。
樊月觉着那瓶子有点熟悉,但不是什么药都能随便往嘴里放,问了句,“止痛片?”
“Midol。”
“……”
樊月微微睁了睁眼,这男人知识储备够丰富的…连痛经专用止痛片都知道。
见人吃完药,周墨又将袋子递给她,车内一阵塑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低头看了眼,这是——他还买了卫生棉?
不知是窘迫还是好笑,樊月“噗”了一声,紧接着称赞,“周老板懂得还挺多。”
梧桐树阴影下,男人的脸似乎又沉了几分。
*
回到男人的公寓,樊月先去洗澡,换了身舒适的衣物从房间走到客厅,就见脱了西装外套的周墨正在厨房切菜。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剪裁贴合因为要干活,袖子整齐地卷到手肘处,小臂的线条肌理分明,看着很有力量感。
听到动静,周墨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下身穿了条黑色的打底裤,套着Oversize白色无帽卫衣,将将盖住小翘屁股。
有点湿漉的头发垂在胸前,而男人的目光也最终停在那里。
樊月现在的模样,软软柔柔身上散发着点温湿的气息,和昨晚下楼找他拿工卡时几乎一样撩人——
只是好不容易把人勾到家里,才睡了一个晚上,在男人还有点唇齿留香意犹未尽之时,她就化身成穿了bra血淋淋的小鸡仔。
女生没注意到他眼底一小簇欲火,探头探脑地走进厨房,“你在做什么?”
男人收回视线,继续切菜的动作,“肚子还难受?”
女生揉了揉,“还好。”
“要是还难受,那边给你烧了热水。”
樊月顺着他歪了下的头的方向看去,黑色光面的电热水壶口正冒着急匆匆的热气。
加上先前买止痛药的举动,的确是挺贴心…可是他连Midol都知道,会没听过和女生说喝热水是个大忌?
也不好坏了人一片好意,樊月从他身后走到水壶面前,左右找了几眼,“有杯子吗?”
“有。”说着放下菜刀,长臂在柜门上一摁,白色的柜门弹开。
樊月靠着流离台,他就站在她身后,左手抵在她身侧的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去取上层的咖啡杯,毫无避讳。
鼻尖都是那股薄荷味的同时,女生觉着腰背尾骨处顶了个…
身后的人头顶上的手从她身边环过,杯子落在面前的流离台上,忍就这么被他环在身下。
姿势暧昧的不行,是属于亲密的恋人专属。樊月无法控制地僵直了背脊,故作轻松的心态分分钟被人攻破。
周墨松开撑在她身侧的手,突然从宽松的卫衣下摆探进,在腰间敏感细嫩的皮肤上捏了一把,“小矮子。”
……靠,老男人。
*
周墨给樊月煮了暖胃的肉菜粥,不得不承认口感很好咸淡适中。
他们吃饭的时候,那只布偶就一个劲地在桌底下“喵喵”叫,樊月觉得可爱的不行,总想给她喂点什么。
“别。”看出她的脑经男人阻止,“她嘴刁的很,刚调教好学会好好吃猫粮。你看她在人脚边可怜兮兮地讨食,你心软喂了,明天就直接跳上餐桌和你抢吃的。”
周墨说起来,脸上甚至有些许嫌弃之色。
这真是…他亲养的?
“小猫叫什么?”
“布偶。”
“嗯,这布偶猫叫什么?”
“叫布偶。”
“……这取名也是挺随意的。”
“不是我取的。”
樊月自然问道,“谁取的?”
“她妈,”周墨顿了顿,又解释道,“卓正前女友。”
……
吃完饭饭樊月想替人把厨房收了,他没让,而是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
樊月跟着过去,她对电视上播的犯罪纪录片向来感兴趣,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周墨道,“明天家里会来阿姨打扫,你要觉着不方便,之前不是说来沪市很多地方还没玩过?可以出去转转。”
他说起明天,还说让她出去转转,樊月也不傻,这是暗示让她明天别待他家里。
这才想起把不打算起诉钟琴琴的事和人说了。
周墨只是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反正他当初也是一时脑热接的案子,为了把人骗到手。
如今目的达到,她不起诉反倒省了他时间。
“我还让她把押金退给我了,所以我要在月底前搬出去。”
周墨问,“房子找到了?”
“还没,明天上午约了中介看房,下午去打包行李,然后寄存到朋友家。”
“朋友家?”
“嘿,已经在你家住了两天,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更多。而且……”说着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樊月想说,我这来了例假也不方便给您暖床,再待你家也不太好。
利益无法互换,不能各取所需,她再麻烦他,心里就有道坎,过不太去。
周墨微眯着眼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道,“我不介意换种方式。”
他觉得,她虽然平时大部分时候看上去都有是懵懂娇羞,清纯着一张脸,很好逗。有过经验但毕竟年纪小,又没交过男友,所以平日里放不开。
这也是为何每次她喝了酒,只要突破了距离,冲破那道屏障,就能像变了个人似的,抚媚又妖娆,撩的人分分钟想把她往下摁。
不是她不骚,只是她不敢。
就和布偶一样。不是不肯吃猫粮,只是没被调教好。
而男人那句“我不介意换种方式”,樊月听懂了吗?
自然是听懂了,只是此刻选择装傻。
不是不愿意,只是她现在脸皮子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