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二字?
在这样的局势中,仿佛提起秋玉要出嫁,都是一种罪过。身为霍漪的丫环,她被期待去做的,就只有面带忧虑地安静干活,并时刻关注着主人的病情变化,为霍漪多吃了半碗燕窝粥或两口参汤而欢欣落泪,为霍漪吐了一口药汁而在人后抹泪啜泣……
春瑛很郁闷。她怀疑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她的演技就能去竞逐奥斯卡小金人了。
珍珠和琥珀时不时会给她带来秋玉的消息,她知道姐姐已经做好了嫁衣,婚期也定了,就在腊月初八。父亲母亲弟弟为婚礼置办了新行头,当然。也给她做了一套。母亲天天督促三家木匠铺子赶工制作女儿陪嫁的家俱,同时到处找人打听什么样的嫁妆最体面,又四处去搜刮又便宜又好的脂粉首饰,塞满了整整一只两尺见方的楠木箱子,另外两个半人高的木箱,则是装满了给秋玉婚后穿的四季新衣裳,这还不够,路妈妈还花钱从父亲打理的铺子和其他绸缎铺里购入了好几匹绸料。
本来身为奴仆,是不能穿绸着缎的,只是京中高门大户的奴仆众多,谁也没较真,私下穿好料子的人不少,这已经是在展示主人家的体面了,不过当了官家的面,大家还是会稍稍收敛些,给国法一点面子。秋玉如今销了奴籍,正式嫁出府去做平民百姓,夫家又是小地主,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穿绸。路妈妈为此很是得意,简直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还让丈夫执笔,递了条子进府给小女儿,问她是否还认得其他的南方绸缎商?
春瑛有些怀疑,家里是不是有足够的银钱去支持这么一大笔支出,但父亲在来信中只是叫她放心,她想到自家父亲的为人,是不敢做什么违禁事的,家里这大半年的确是多了不少收入,除了打点父亲差事的银子。也没什么大笔支出,才稍稍放心了些。
但在全家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姐姐婚事之际,她居然被困在府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这滋味实在叫人不好受。她曾经小心地探过青姨娘的口风,对方只是暗示她一切以病人为重,就让她做事去了,她只好一边闷闷地埋头干活,一边挤出时间做针线悄悄送回家去。
终于,表小姐慢慢好起来了,尽管身体虚弱,仍需要静养。可她一直静养到腊月,都没能下床。到了腊月初八那天,看着有气无力地歪在床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稀粥的表小姐,以及奉了老太太之命前来嘱咐她们“好好侍候不许怠慢”的珊瑚,春瑛终于死了心,不再期待能有机会亲眼看到秋玉出嫁了。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姐姐的自由,却不能亲自看着她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