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是暮娘悄悄打听了,我才知道其中缘故的。原来他家极有钱,只是待人刻薄,名声儿不好,只得收了家乡的生意,到别处找营生。他看中了京城的布料生意,却又不认得人,怕守不住财,见我是京城人士,人头又熟,才拉我入伙的。你说,这等奸商,若诚心待他,就怕铺子开了一两年,他做熟了,便一脚将我踢开,我岂不是白费力气?!还不如自己先动手!”
石掌柜听得眉头大皱:“既是这.样不妥当的人,别管他就是了,为何还要把银子拿给他使?你那妾跟他家好歹有亲,需得防日后见面不好看。”
“你这糊涂虫!”程大叔一脸恨铁不成钢,“没有他的银.子,我哪里能拿下这么大的铺面,开这么大的布庄?!横竖他家有钱的很,也不在乎这一两千银子,有亲又如何?暮娘进了我程家的门,就是我程家人了,哪里有还念着娘家姐姐姐夫的道理?!你到底要不要合伙?要就拿银子来,等咱们把那铺子拿下,京城里的同行就再没人敢瞧不起我们了!”
石掌柜想了又想,束手不语,但那表情显然是不愿.意了,程大叔沉了脸,气恼地道:“我就知道!你们姐弟都是一路货色!一点儿魄力都没有,就算银子到了眼前,你们也不晓得去拣!你姐姐成日骂暮娘是狐狸精,只会花我的钱,可暮娘知道我的打算,不但没拦着,还劝我多投些本钱,免得叫她姐夫辖制住呢!这才是贤内助!叫你姐姐多学着些吧!”说罢甩袖去了,任石掌柜在后面怎么叫,他也不肯回头。
春瑛拉住石掌柜:“掌柜的,别理他了,咱先去看看.大娘。”后者这才作罢。
后楼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瘦了一大圈的程大娘走了下来,怔怔地望着远去的丈夫,一屁股坐在楼梯口上,拿起帕子就哭:“杀千刀的……我嫁了他十几年,哪里做得不好了?他居然说我不是贤妻,我呸!呜呜呜……还不是因为被那小贱人迷住了……”
石掌柜满头大汗地上前劝她:“姐姐,别哭了……叫人看了笑话……”他往外头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留意店内的情况,才松了口气,好生劝了姐姐几句,又道:“姐夫也是一时气急了,才胡乱说话的。其实那商人若真跟姐夫合伙了,对姐夫也有好处,谁不想有自己的铺子?姐夫做了十几年行商,也是时候稳定下来了。姐姐,你便把银子拿出一些来给他花用又如何?本就是他多年赚得的,你把持在手里不给他,怎么说也不占理。何况姐夫开了铺子,就不用天南地北地跑了,只需守在京里。你好生看着他,也省得他再有外心,弄几个妾来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