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午餐,饭后清洗好锅碗瓢盆,又要浆洗全家衣物,完事了,再到程大娘那里打下手——这位母夜叉级别的人物出人意料地绣得一手好花,丝毫不比路妈妈差,她接了许多衣服、袜帕、床单帐幔之类的活计回来做,却没心思料理锁边、镶流苏、熨平、剪线头等琐碎事,索性都交给春瑛,自己专心多绣几幅花好赚钱。
春瑛没想到自己那手平平无奇的针线活,居然也派上用场了,托这点小本事的福,程大娘在她的吃穿方面没有太过克扣,也没剥夺她睡眠的时间,而且心情好时,还会带讽带骂地教她几点小技巧。春瑛本来没有别的想法,但现在却改了主意:如果自己的针线做得好,也算是一门谋生的手段吧?除此之外,还有厨活、打扫、察言观色,以及这个时代民众的日常生活习俗,等她把这些都学好了,就算没法回侯府,她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间活下去!
当春瑛在饱受奴役的日子里立下志向的同时,庆国侯府内却是另一副景象。浣花轩中一片宁静,大小丫头们仍象平日那样,悠闲地做着针线,偶尔交流一下最近打听到的八卦,说笑几句。
曼如却没加入到这种交流中去,她独自坐在离正屋不远的游廊下,借一株桂花树的枝桠遮挡住半边脸,埋头做着三少爷的一件新衣,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左耳房的门,眉间微微露出一丝忧虑。
露儿远远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此处,便走过来笑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跟大家伙儿说说笑笑的多热闹?这活计又不急。”
曼如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虽说不急,但早些做好了,心里也踏实些,你且去吧。”目光又情不自禁地瞟向耳房。
露儿哂道:“有什么不踏实的?如今一天比一天热了,你这衣裳即便做好了,至少也要等到秋天才能穿!”她往曼如旁边一坐,顺着后者的目光望向耳房,便笑道:“你是觉得南棋来串门子有些古怪,所以才会多加留心,是不是?放心,她如今已是太太屋里的人了,况且又是从小儿认得的,到咱们院里来坐坐,也是平常事儿,梅香姐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曼如勉强笑笑,心神不宁地低头做活,一不小心就戳到了手指头,幸好露儿被对面走廊上走过的晨儿吸引了注意力,才没留意到她的异状。
露儿看着晨儿走远,皱眉道:“我昨儿就想说了,晨儿腰上系的那竹报平安的碧玉佩,好象很眼熟,我记得春儿有一个,是三少爷赏她的。她当宝贝似的收在梳妆匣子里,从来没上过身。那可是好东西,咱们府上的船队从南洋捎回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