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提有限的古代,关于满足她的味蕾这件事,骆扶雪全靠搜索枯肠了。
临时起意要给她做饭的,完全也没想详细要做什么。
上次的茶凉粉爱吃,这次便做个生果味的呗。
那种果肉果冻,啧啧,想起来,骆扶雪自己都嘴馋。
甜味而还不可能,必需是酸甜口的。
这没疑问,又橘子。
骆扶雪呼喊了几个宦官宫女过来,单干合作。
有的给她削梨和苹果,有个给她捣橙子橘子汁,有的给她切哈密瓜,有的给她掏西瓜囊榨汁。
人多,做事便利索。
也便一盏茶的功夫,计划事儿一切妥当。
骆扶雪用西瓜汁和橘子汁,加了白糖水,调配出另一个酸甜口的糖水,交托那煮凉粉的小宦官开动。
煮凉粉的水,用了纯果汁取代。
挖空剩下半个的西瓜皮,拿来当容器。
拿了几个巴掌大的小盏,里头划分放入了切好的生果丁,余下的生果丁,一股脑儿的一切倒进了西瓜皮里。
满满一锅子白凉粉果汁一同化,骆扶雪尝了一口,得嘞,这滋味,便是她要的滋味。
她亲身动手,先将几个小盏装满,再将剩下的红色的液体,全部装入了西瓜皮中。
忙活完看向窗外轻松,忽望见了窗外几树迎春迎,绽了一串串金黄色的小花,犹如荼毒的金星满缀枝头,叫这下雨微寒的早春,多了一派生气。
她兴起,命人去采几朵丰满的开的好的花来。
奴才领命去了,少顷回归,一个小篮子里,摘了一小层花,她洗洁净,而后当心翼翼的用厨房里的装盘的镊子,一点点压入尚未凝集的凉粉之中。
接下来,只是等了。
等的当会儿,门口有人喊她:“骆扶雪。”
声音半熟不熟,转过身去,是孙如风。
想来是下雨,他过来的有些慢。
两人晤面,也不见得有什么密切可言。
厨房里奴才们都退了出去,骆扶雪拉了个板凳:“娘舅,坐啊。”
“骆扶雪,我连续想找时机谢谢你,先生把我日程安排的太满了,连续也不得空去贵寓拜见。”
他显的几分局促。
骆扶雪轻笑一声:“暗里无人,娘舅你或是叫我骆扶雪吧,你在宫里可还习惯?”
“正在习惯中,许多地方,其实都是先生暗中照拂着,才不至于失足。”
“你是他唯一的关门门生,当然照拂你,你现在在御膳房,做的是哪一块?”
“先生安排,我是先从粥汤开始的,下个月要换个厨台,去做糕点,先生说,要做硬菜,还得检验个一两年,我也不发急。”
“你前几月送来的粥,挺好喝的。”
“哦哦,你和殷蒙稀饭便好。”
其实,两人纯属尬聊,谁让他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三分熟和五分熟的牛排,都不手熟呢。
本心上说一句,骆扶雪被关在柴房里没东西吃喝的时候,整个颜府崎岖,唯一另有点人道和本心的,的确只剩下孙如风了。
“您好好做,有什么尴尬的事儿,可以告诉我。”
“哪里还好再困扰你,我测验不经历,也是你和秦王的关系,先生才破格收我的。”
“这不也得你自己有天资,否则你先生收了你也得赶出来,更不会把你送进御膳房,你回过颜家吗?”
“没回去过,先生严苛,不让出去。”
看来还真是挺严格的,希望孙如风,不负师恩吧。
“我前几天回去过,爹病了。”
“哦,我听说了。”
“你赚了银子,买个自己的府邸吧,我晓得你在颜家,住的也不舒适。”
孙如风没想到骆扶雪会和自己说这个。
受惊之余,又红了眼眶:“现在好许多了,你也是,过的很好了。”
“是啊,日子嘛,送回好起来的。”
孙如风眼圈更红:“嗯,会好起来的。”
过去少接触,现在看来,他倒也是个理性的人。
闲谈时间也没多久,因为徐静来了。
站在厨房门口,骆扶雪只看她一眼,便紧张的站站起,对孙如风道:“娘舅,我有事儿忙,否则,你去和太后请个安先。”
孙如风站站起:“去请过安了,那你先忙吧,我回御膳房了。”
“嗯。”送走了孙如风,骆扶雪紧步走向在廊檐劣等她的徐静。
天际飘着中雨,自屋檐滑落,带着几分凉意。
骆扶雪没看到许诺,却晓得徐嬷嬷肯定是为了许诺的事儿找她。
果不其然。
“骆扶雪,平阳公主回去了。”
“她,出宫了?”
“是。”
骆扶雪内心轻松几分,却着实不大清楚,徐嬷嬷为什么认出了许诺,却什么也没说,还帮了许诺出宫。
“徐嬷嬷,你为什么没告诉太后,姑姑进宫了?”
“如果是平阳公主自己想要拜见太后,自是会同您一道进入,不会站在廊檐之下,看着天际发呆。”
徐嬷嬷倒是看得通透。
“她走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奴仆,太后的身子,她过去还在宫里的时候,太后是顶顶稀饭她的,每每喊她过来伴游,她很伶俐,也便是太聪清楚,因此很后才如此不情愿,离宫出走了。”
徐嬷嬷通透。
皇上忌惮民间四起的“女皇帝”的坏话,因此要把平阳公主下嫁给一个平淡无奇男子,平阳公主是什么性子,怎能降服。
大约,平阳公主的离宫出走,皇上也并不是很把稳,否则这些年,也不至于完全听不到,皇上探求平阳公主的消息。
“嬷嬷叫我过来,只是告诉我姑姑出宫了吗?没想问的吗?”
徐静既然是通透人,天然有些事儿她肯定是要把稳眼的,至少平阳回宫的目的,她不会欠猎奇。
的确,徐静猎奇。
“看来,这些年秦王府和平阳公主,连续有接洽。”
骆扶雪点头,不否认,也没法否认啊。
徐静倒是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昔时,平阳公主或是秦殷蒙的武功先生,一柄软剑,她身手都传授给了秦殷蒙,老奴想获得,她出宫后孤独无依,如果是想家了,能接洽的便是秦殷蒙了。公主此前进宫,扶雪可知所谓何事?”
“她便是想家了。”
这里有,十全十美。
徐静显然是信了:“刚刚关窗,看她盯着天际发呆,神采落寞寂寥,那神志,叫我一下子想起了昔时被皇上许婚后,太后怕她疼痛带奴仆去看她,她也是如此看着天际,十多年过去了,侧脸,一瞬让奴仆认出了公主。她也是个不幸孩子,有家不可以回,其实,她现在便算是回归,皇上也是不会穷究昔时之事的。”
骆扶雪装作不清楚:“我也是如此想的,皇上这么多年都没剥夺她的封号,昔时之事过去许久,皇上宽宏,该当不会再予穷究了,可姑姑不想回归,谁也如何不了她的。”
“也是,扶雪,这些年,公主可已婚嫁?”
这疑问,问的骆扶雪只能装懵懂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她,殷蒙太忙,只告诉我这是昔时离宫出走的平阳姑姑,让我好生招待,姑姑让我带她进宫,我也不敢忤逆,别的的,姑姑也是不会同我讲的,我也不敢多问。”
她回到的极巧妙,如果是照实作答,徐嬷嬷肯定要问男方是谁之类的,可有的她应付的,倒不如扯个小谎,与己利便。
徐嬷嬷闻言,又是一声感叹:“哎,公主离宫出走,或是个半大的姑娘家,便和扶雪现在岁数想去大概,这算来,都有三十了,如果是还无婚配,只怕太后晓得了,会心疼。”
“可不是。”
“我这也抽不开身,如果然公主在秦王府住的时间久,我和太后告个假,出去一趟,看看公主。”
骆扶雪忙道:“她不住秦王府,昨天夜里便来了,后来便走了,今日早晨又来的,不晓得夜宿哪里,也不晓得在京城拖延多久。”
“如此啊。”
徐嬷嬷有些惋惜:“公主过去,对太后孝敬,给太后送了很多东西,我们底下奴才也跟着沾光,她是个极摩登的人,在宫里身子结人缘,她如果是能回归……”
其实,徐嬷嬷也便是说几句客气话,说给骆扶雪听。
到时候让骆扶雪转达一番,这个骆扶雪懂的。
也看得出,许诺在宫里,曾经的人缘的确不错。
否则,徐嬷嬷也不会认出了她,却不戳穿,还将她送出了宫。
屋内,帘子倏地被挑了起来,露出阿依古丽无邪的嘴脸:“徐嬷嬷,骆扶雪,老远听到你们嘀咕呢,说什么呢,外头下着雨怪冷的,怎的还不进入?”
骆扶雪和徐静忙收好脸上的表情,笑着应:“便来。”
阿依古丽趴在窗户那边,眼睛乌黑灵活:“快点,别吹伤风了。”
骆扶雪和徐静相视一笑:“正好我做的小食应该也好了,端进去吧。”
“一起吧。”
骆扶雪抱着半个系挂,几个倒扣在白玉磁盘里的小盏进屋的时候,太后和皇贵妃正边笑边聊。
皇贵妃着实是个很有说话艺术的人,她正夸太后的指甲套,却夸的便到好处,多一分嫌她谄谀,少一分嫌她的卖弄。
太后被夸的直乐,看到骆扶雪和徐静经来,晃了动手:“徐静,交托了造办处,按着哀家这甲套的样式,去给皇贵妃打一套牡丹斑纹的。”
皇贵妃忙站起谢恩。
骆扶雪只恨自己的嘴巴没这么甜,否则天天能把太后哄一愣一愣,太后这位金主,一高兴便大把大把往下拨银子,多爽。
“骆扶雪,做了什么了?”
取悦的时机来了,骆扶雪忙端着盘子上前:“上次给您做了茶果冻,您说好吃,估摸着您也吃腻了,这次给您换个花样。”
“又是那凉粉,哀家着实是不大爱吃了。”
骆扶雪端着小托盘:“滋味可大不一样,便是样子也不同。”
太后对骆扶雪的鲜活厨艺又信念,因而显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翻开看看。”
骆扶雪翻开了一只小盏,里头一个果肉果冻,莹润弹划,色泽红润,环节是里头粉饰了种种百般的生果,生果之中有黄色的橘子果肉,另有一朵鲜活娇贵的迎春花,看着都开胃。
“好漂亮,骆扶雪的手,可真是巧啊。”
徐静忙送了一盏到皇贵妃跟前:“骆扶雪这手,是巧。”
太后没动,皇贵妃自也仅有浏览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