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马是走着的,偶尔,马蹄会打滑,她看不清楚,但也能感觉到这条山路必定凶险无比。
前面是马,后面也是马,一匹接着一匹,只有马蹄踩在石砾上的沙沙声。
渐渐的,马速快了起来,越来越快,风渐渐起,乌云被风吹开一条缝隙,星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光带中,高高的牧草随风起伏,牧草中间,骑士一闪即逝,如同暗夜里的精灵。
“逃出来了?”李兮松了口气,在乌达衣服上抹了把手心里的汗,低声问了句。
“还没有,别说话。”乌达的声线绷的很紧,李兮随着乌达的纵马,上身往下俯倒,他这么紧张,那危险,一定十分危险。
从铜关通往草原的那条古老商路上,黄平带领的黄家商队正停在路边生火做饭,黄平围着车队转圈,心情很轻松,已经过了三王子这几天的防控区,往前再走一天,就能进入现在的北戎王庭驻扎的草场了。
祖宗保佑,这一趟肯定能顺顺当当。
“你这脸上痘疮都起来了!”突然一声又急又怒的吼声传进黄平的耳朵,一听到痘疮两个字,黄平顿时浑身紧张,几步冲到怒吼声发出处。
“出什么事了?谁起痘疮了?”黄平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难道又有人发天花了?
“就是他!”黄平远房堂兄,黄帐房又急又怒的指着背靠车轮,明显发了高热的一个年青镖师,年青镖师一脸麻子,十分显眼。
“不是说他出过天花了?”黄平急了,年青镖师是镖头儿嫡亲的侄子。
“是出过了。”镖头儿仔细看着侄儿脸上的痘疮,脸上倒还算光洁,从耳朵开始,一直到脖子,就密密麻麻,眼看都要发起来了。
“手上也有,全是!”黄帐房气的跺脚。
他要发病也应该早点发出来,现在到了这里,不早不晚发了病,这不是要人命嘛!
“是天花。”队伍几个略懂一些歧黄之术的,齐齐下了断言。
“怎么办?”黄平直视着镖头儿。镖头儿蹲在侄子面前,沉着脸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这方圆百十里,就咱们一支商队,除非把他现在就活埋了,否则,不管是扔下他,还是把他往回送,只怕都得被北戎人发现,发现他,咱们也别想活了。”
黄平的脸一下子铁青,黄帐房连连跺脚。
“只能带上他,收拾一辆车出来,就说装的是咱们的杂物,咱们看紧点,别让人靠近,也就几天功夫,这是最好的法子。”
镖头儿看着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