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白是什么时候发现杜梦云已经不是杜梦云的?
从三个方面。
一是他以虚空秘术挪移杜梦云的时候,所消耗的力量,要远远超过一个元婴修士。
二是他将杜梦云抓回来的时候,通天祉竟然示警了。虽然程度较为轻微,但哪怕是再强大的元婴修士,甚至是手持重宝,也不可能对陈莫白造成威胁。
而最后三,就是他原本种在杜梦云紫府识海之中的元始魔符,竟然开始繁衍了。从一个变成了很多个。而且是分布在五洲四海,天河界的每一处。
一开始陈莫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等他看完了化身魔功之后,瞬间就清楚了。
显然就是有在化身魔功之上成就更高的存在,通过功法的上下级控制,炼化了杜梦云的心魔,占据了她眼前的这具肉身。
而杜梦云也说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那位中央魔道之主。
元始魔符从一分化为许多,遍布五洲四海,也从侧面证明了陈莫白的猜想。
而他一向都是非常直接的人,所以直接就开口问了起来。
哪知道中央魔道之主也很爽快,三言两语之间,就承认并且暴露了真面目。
确认之后,陈莫白看着从眼前的杜梦云身上,延伸出去的一条条线,不由得面色怪异起来了。
中央魔道之主,利用化身魔功吞了杜梦云,却是将他种下的元始魔符,也一并吃掉了。而很显然,元始魔符的品阶,是超越他想象的,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甚至似乎是直接蔓延污染了所有被中央魔道之主种下心魔的化身之上。
这算个什么事?
对于天河界其余修士来说,最难的就是找到中央魔道之主的真身,而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可以找到,甚至还能够定位到他的所有心魔化身。
看来,是上天想要借他之手,将这个天河界魔道至尊铲除。
一想到这里,陈莫白面色一肃,脑后金色的火光亮起,第二元神已经是携着完整一套纯阳法器,牢牢的锁定了眼前的杜梦云。
“我刚刚炼化这个弟子的心魔,只能够勉强发挥出化神的实力,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而面对严阵以待的陈莫白,中央魔道之主却是面色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竟然直接起身坐在了陈莫白左侧的椅子上,挥手对着边上的红河招呼,“倒茶,今日我要与青帝道友,好好的聊聊。”
红河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杜梦云”,脸色又震惊,又惶恐。
对于魔道修士来说,中央魔道之主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这是当之无愧的魔道至尊,甚至是可以问鼎天河界第一人的强者,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自己的道侣。
“茶就不喝了吧,本座与魔道势不两立,还请道友去死吧。”
陈莫白却是懒得和中央魔道之主交谈,毕竟他修行的末运大道,需要斩杀魔道修士才行,而眼前这个,就是天河界最肥美的。
“道友何必如此严肃,以你的修为,我也唯有携带魔宝过来,才能够将你镇压斩杀。若是能够通过交谈,达成共识的话,我是愿意留你一命的。”中央魔道之主却是比陈莫白还要张狂的性子,这番话令得后者直接冷笑出声。
嗡的一声!
六阶的元阳剑已经在第二元神的驾驭之下,爆发出了灿烂的金芒,眼看着就要斩出来,中央魔道之主却是说了一句话:“道友,我若是直接自爆的话,你这座仙城中的所有生灵恐怕都要给我这具心魔化身陪葬。”
这是实话。
哪怕是因为时间的缘故,杜梦云的实力仅仅是提升到了血神的层次,对于陈莫白来说无足轻重,但若是不顾自身性命,直接就在这摇光仙城之中自爆的话,不要说是这座仙城了,甚至还可能污染这里的灵脉,进而影响到串联的大阵。
不过这种威胁,仅仅是对于别人有用。
陈莫白一点也不惯着中央魔道之主,冷笑着大袖一挥,法界展开,直接就将他装了进去。
随后,因为有通天祉的示警,所以陈莫白也没有真身进去,而是让第二元神携着纯阳六宝去和中央魔道之主对垒。
“法界!?”被困入了法界之中的中央魔道之主,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神通,尝试了好几次以心魔联络真身,却没有任何反应,更加是直接确认,不由得面色大变,“你是太虚缥缈宫的人?还是虚空灵体!”
在天河界之中,法界的神通,就是太虚缥缈宫的象征。
甚至就连太虚缥缈宫之中,能够练成法界的,也是屈指可数。
哪怕是太虚仙,也要借助底蕴外力,才能够做到。
毕竟,法界是太虚缥缈宫练虚修士的象征。
而不是练虚能炼成的,就只能是虚空灵体了。
“法界自成一界,我在这里将你斩杀,你什么消息都无法传回本体。”陈莫白之所以将中央魔道之主带入法界,除了避免他狗急跳墙,直接自爆损毁摇光仙城,还因为不想要暴露自己拥有对魔特攻的纯阳卷。
“那你就有些小看我宗的心魔大道了!”
中央魔道之主却是一脸自信,陈莫白也懒得和他多说,元阳剑直接落下。
“我这具心魔化身,是道友你们五行宗那位弟子的道侣,你就不考虑留她一命吗,我可以直接湮灭种下的心魔……”中央魔道之主却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但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浑身绽放出猩红的血光,好似化身成为了一轮血月,却又带着清冷冰寒的冻绝之力,影响了法界的虚空,令得元阳剑光都开始迟缓。
只不过杜梦云的修为低了些,哪怕是中央魔道之主利用自己的本质,将其玉镜魔宗的传承提升到了血神的层次,也依旧无法抵抗元阳剑,更不用说纯阳卷对于魔道还有特攻。
元阳剑虽然被冰封冻绝之力影响,但在接触到血月的刹那,却是瞬间爆发出了更甚三倍的力量,直接就将中央魔道之主斩成了两半。
“这是什么功法!?”
被切成两半的中央魔道之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开始熊熊燃烧起金色火焰的伤口,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火焰的蔓延和燃烧,却发现是火上浇油,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气涌上,都只会助燃火焰。
唯有冰封冻绝之力,稍微有点效果,然而在第二元神掌心一面如同旭日的古镜照射之下,这点反抗也快速烟消云散。
很快,被昊天镜重点观照的中央魔道之主下半身,开始一寸寸化作灰烬。
“红河早年违反宗门规矩,早已经被逐出了五行宗,而且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他们两个是道侣,有感情吗?”陈莫白面无表情的催动着昊天镜和元阳剑,直接无视了后面一个问题。
“嘿,今日就当是我失算了,不过你也只能够暗算我这一次了。等着吧,不久之后,本座会真身前来,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身边最亲近的弟子、道侣、同门、师长等等,只要有心魔的,尽皆会成为我的傀儡,我会奴役他们,向你刺出刀剑,然后看着你不得不将他们亲手斩杀的痛苦表情……”
中央魔道之主知晓今日自己这具心魔化身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也没有再反抗浪费精力了,在金色火焰即将覆盖头颅的时候,他睁着一双狰狞凶戾的眼睛,恶狠狠的与陈莫白对视。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的确会是令得任何修士都提心吊胆的情况。
只可惜,陈莫白的元始魔符,早已经随着中央魔道之主吃掉杜梦云,而将他定位。
只要他的心魔化身一靠近,就会被陈莫白洞悉知晓。
“在那之前,你会先死在我的手里。”
陈莫白将昊天镜镜面一抬,镜光已经是落到了“杜梦云”的脸上,随后整颗头颅都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化作了满地灰烬。
法界之外,正在喝茶的陈莫白真身眉眼一挑,虚空洞开,一个储物袋掉了下来。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既然是你的道侣,就给你吧。”陈莫白对着边上战战兢兢的红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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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老祖。”
红河不敢拒绝,颤抖着走过来弯腰,将这个储物袋捡了起来,他神识探入,发现杜梦云留在上面的神识已经被化去,里面是孙家近乎八成的财产。
“敢问老祖,不知中央魔道之主怎么处理了?”
红河白捡了道侣的遗产之后,内心有一股隐隐窃喜的心情,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杀了。”
陈莫白说了两个字,随后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放下起身。
“老祖要走了吗,我送你!”
红河将杜梦云的储物袋挂在了腰间,立刻开口。
“你既然走了魔道的传承道路,那么今后就好自为之吧。”
陈莫白看在过去的情分之上,看着红河最后留下了这句话,随即施展了虚空大挪移,去了东夷。
元始魔符在这边,也有感应。
这代表着之前杜梦云的感应没有错,中央魔道之主来到了东洲之上。
而这道元始魔符所在的地方,也令得陈莫白非常在意。
因为是在昔日金乌仙城的废墟之上。
陈莫白瞬移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弟子卓茗竟然也在这里,而且她的身边,有一个容貌平凡的女修,元始魔符在她的身上有所感应。
在看到陈莫白到来的刹那,女修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了。
因为他种在杜梦云身上的心魔消失了,而在临死之前传过来的最后画面,就是被眼前这个家伙一挥大袖收走了。
但中央魔道之主不知道,陈莫白是怎么找到他这具心魔化身的?
“你灭我一具化身,我就杀你一个弟子吧。”
女修狞笑着,抬起了自己嫩如葱玉的右手食指,一缕漆黑幽深的魔光迸发,瞬息之间就落到了身边卓茗的眉心。
中央魔道之主这具化身原本修为只有结丹,所以他也只能够提升到元婴境界,但以他的本质,却是可以将元婴魔气,爆发出五阶的力量。
等闲元婴只能够任由他宰割!
但卓茗却并不是等闲元婴!
就在中央魔道之主出手的刹那,她身上的土灵法袍应激而发,化作了一道浓郁浑厚的黄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真灵狸力的虚影张开嘴巴,将幽深魔光吞下阻挡。
只不过中央魔道之主的实力,实在是不一般,土灵法袍仅仅是挡住了一半,还有一半的魔光随着她食指点到了卓茗的头前。
铛的一声闷响!
中央魔道之主感觉到自己的食指好似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
定睛一看,却发现卓茗眉心浮现出了杏黄色的地母印,而印中有一口石鼎,他这一指正好点在了鼎身之上。
五阶的魔光,竟然无法洞穿石鼎,甚至食指还直接弯折了,传来了骨折经断的剧痛。
“五阶本命法器!?”
中央魔道之主直接就震惊了,虽然他借助自己的心魔化身,收集了不少五行宗的情报,也知晓这位东荒青帝的衣钵传人,有一件五阶的土灵法袍。但却并不知道,她的本命法器,竟然也是五阶的,而且还如此之硬。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出手!”
而挨了一指,额头有些红肿的卓茗,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看到陈莫白的欣喜还未退去,直接就怒气冲冲的向着中央魔道之主砸出了一拳。
中央魔道之主正要催动魔功护体,陈莫白却是已经施展法界将他这具心魔化身也装了进去,同时还将昊天镜对准。
神光普照之下,再加上涅槃大道的辟邪之力,中央魔道之主这具化身体内磅礴浩瀚的魔气,开始如同冰雪般消融。
而没有了魔气护体,他这具化身,根本就挨不住卓茗一拳。
彭的一声!
他的脑袋就像是砸落到地面上的西瓜一样,爆碎成了红红白白的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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