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岳锦绣和萧兰心就守在一旁。
“清清。”
两人间徐清阳醒来,都很惊喜。
徐清阳依旧有些虚弱,看了看四周,
“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岳锦绣语气温柔,又有些小心翼翼,
“听说你病了,我们就赶过来了。清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清阳费力地坐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一旁的香菱上前一步,
“姑娘,已经两日了。您先吃点东西吧。”
徐清阳摇了摇头,“我想先去灵堂,祭拜祖父。”
两人都穿着素净的衣服,徐清阳自然知道她们不单单是为了看自己。
萧兰心握住徐清阳软弱无力的手,
“再休息一下吧,我见你似乎还有些虚弱,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喝了药过去吧。”
徐清阳点了点头,
“也好,我这副样子,过去了,还要碍事。”
岳锦绣与萧兰心对视一眼,
“香菱,把你家姑娘的饭菜端过来,我来喂她。”
温热的粥交给岳锦绣,萧兰心将小菜端在手里,两人一同陪着徐清阳。
原本吃了两口就有些吃不下了,岳锦绣看出来她的心思,连忙说道,
“我们两个人亲自服侍你,若是这些东西都吃不完,你可对得起我们?”
徐清阳不忍她们二人为自己担心,只能强忍着把一碗粥都吃下,一旁香菱看了十分开心。
转身,赶紧把药交给岳锦绣,
“岳姑娘,还有药。”
岳锦绣接过,
“你这丫头,看出来清清给我面子,就都交给我了。去,给你家姑娘拿些点心,一会儿嘴巴苦的很。”
萧兰心先一步香菱,
“还是我来吧,我知道哪个甜。”
徐清阳看着两人忙前忙后的,心生感激,
“还要你们两个为我这番忙碌,日后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萧兰心把东西拿过来,
“说什么报答呀,你只要以后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这边的药在岳锦绣的搅拌下已经不烫了,交给徐清阳,
“爽快些,一口喝了吧。”
见徐清阳听话,一旁的萧兰心回头看着香菱,
“若是你家姑娘以后不好好吃饭喝药,就叫我们俩过来。”
香菱面露感激,
“是,奴婢记住了。”
徐清阳觉得口苦,吃下萧兰心手中的糕点,
“你倒是听话,我还没问你,王嬷嬷的后事办的如何了?”
香菱上前一边接过空碗,一边回话,
“二公子来交代了,说王嬷嬷伺候姑娘是有功之人,于是买了上好的棺材,和王嬷嬷的夫君葬在一处。”
徐清阳点了点头,
“也好,嬷嬷生前同我说过,她少时被情郎骗光了家财,除了母亲的照扶,就是她后遇到的夫君。
和心上人葬在一处,也算有始有终。什么时候下葬的?”
此刻的徐清阳看起来要镇定的多,和昨日放声痛哭的竟不像同一个人,
“昨日,因为怕和家主冲撞,所以才匆匆出殡,墨儿在守灵。”
岳锦绣看着徐清阳,眼里充满了心疼,一旁的萧兰心也不知道如何劝解。
“既然二哥都安排好了,就按他说的办吧。等给祖父守灵后,我再去祭拜嬷嬷。”
也不知是不是吃的药有了多用,徐清阳的脸开始变得红润,
“你们俩也别陪着我了,我想去祭拜祖父。”
两人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岳锦绣起身,
“咱们一起出去吧。”
徐府外,来祭拜的人一批又一批,萧鼎也派了人来慰问。
门前车水马龙,徐陵强忍着悲痛去应酬,徐谦则在一旁帮忙。
徐清阳换好衣服,来到灵堂前跪下,
“祖父,您一路走好。”
看着徐清阳悲痛欲绝的样子,卢世献只能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徐楠在一处角落,听着手下的汇报,
“属下去查问过了,家主突然摔倒,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密函,急匆匆地要进宫。”
徐楠双拳紧握,他就知道,既然徐翟那么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定不会这么莽撞,
“什么密函,找到了么?”
那人双手奉上一张纸,徐楠迫切地打开,竟然是白纸一张。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家主身边的阿大给属下的,他说家主晕倒后,他亲眼见到这上面的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楠将纸举起来,对着阳光,十分明显地看到纸表面的透光有差异。
“属下查过,这纸是皇宫专用的,肯定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阿大应该没有撒谎。”
徐楠点了点头,
“不错,阿大的为人绝对不会有问题,否则也不能在父亲身边那么久。这纸的透光深浅不一,字迹自行消失,只能是那个东西了。”
“您是说,凌江国产出的特质墨水?”
徐楠闭上双眼,仔细整理思路,
“肯定是那边的东西,竟然和皇室有了牵扯,还对付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旁的手下突然又想到一个消息,
“主子,属下听闻,三殿下被关禁闭了。”
徐楠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日前,和家主摔倒前后差不了几日,貌似是因为他和岳席的女儿岳锦绣在鸡鸣寺偶遇,陛下觉得他结党营私,才把人关起来。”
见徐楠面色凝重,手下又说出他的另一个猜想,
“您说,是不是三殿下和岳席合谋,陷害家主。”
徐楠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先不说岳席没有胆子做这种事,就是三殿下,也不会的。虽然父亲教过太子,可实际上他最看重的是三殿下,并且也主动去教导。三殿下对父亲,很是尊敬。”
周围陷入寂静,徐楠又问,
“太子呢?太子有什么动静?”
“太子,没什么消息啊。”
徐楠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要和大哥二哥商议一下。”
徐楠将手里的纸放好,转身离去。
傍晚,徐陵兄弟三人聚集在书房,看着桌面上的纸,都陷入沉默。
徐綦走上前,拿起纸,对着烛光找过去,仔细看了看,
“虽说墨迹可以消失,但我记得从一本书上看到过,似乎有办法能让墨迹的轮廓复原。”
两兄弟一惊,看着徐綦,
“二哥,你若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找。”
徐綦摇了摇头,
“我得好好找找那本古籍,需要些时间。”
徐陵面色凝重,
“父亲已经远离官场了,到底是什么消息,能让他惊慌失措,都不等和阿大解释,就要往外跑去?”
这也是众人疑惑的地方,徐楠将属下的想法说出来,
“我的人查到三殿下和岳席之女有来往,会不会是他?”
徐陵当下摇了摇头,
“不会的,岳席头脑清醒,他知道他和徐氏是共存亡。他若想好好的待在朝堂,必须需要徐氏,否则陛下猜疑之心,早晚会产出他。若是要合谋,他也是找有军权的人,而不是三殿下。”
徐楠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仿佛一切都进了困境。
徐清阳端着汤走进来,
“父亲,二叔,三伯,我熬了汤,你们喝一点吧。”
见徐清阳也是脸色憔悴,徐陵心疼的很,
“好,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
徐清阳点点头,“爹爹放心吧。”
“清清,王嬷嬷的事你若还有什么想做的,就跟你二哥说。”
“女儿知道了。”
给三人盛好,交到几人手上,
“既然父亲和叔伯又是要谈,那清清就先走了。”
“好,明淇,照顾好清清。”
徐清阳离去后,徐楠叹了口气,
“哎,一天内两个人相继离开,清清这小丫头,难为他了。”
徐陵看着碗里的汤,也觉得很亏欠,
“凌江前日传来消息,惠王高达已经坐上王位,下个月就要登基了。如今这东西又是凌江传过来了,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清清又喜欢世献那孩子,若是真的和凌江有关系,那他们二人。”
徐綦眉头紧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想法,世献那孩子又没有参与其中,不要把两个孩子的事夹杂太多国家大义。”
徐楠也附和着,
“是啊大哥,只要不是他父亲做的,他们若是能在一起,自然皆大欢喜。”
“我自己的女儿,我当然心疼,不需要你们两个说,我只是担心到时候有一场大战罢了。”
这是两人也沉默了,是啊,若是打仗,前途就未可知了。
回到潇湘阁的徐清阳,碰上了等在门口的卢世献,
“世献,你怎么来了。”
卢世献走上前,
“我听他们说你出去了,就想着在这儿等你一会儿,你还好吧?”
徐清阳点点头,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周边的蝉声不断,显得夜更寂静了几分。两人就这么站着,香菱担心徐清阳身体,低声提醒,
“姑娘,外边凉,您身子还没好全,我们进去吧。”
徐清阳看向卢世献,如今两人都大了,晚上实在不适合独处一室。
卢世献会意,连忙说道,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来看看,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徐清阳点点头,“我没事的。”
看着徐清阳离去的背影,卢世献说不出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