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之,是我对不住你。”
本以为与白晞结亲,是给自家徒儿再上一道保障,那样的话,纵使洛江那边再不怀好意,看在南华宫的面子上,他们或多或少,也要收敛一些。
只是老道人没料到,本都已经议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到头来,竟会生出如此波折。
“你小的时候,就为陈氏不容,我还记得你父亲抱着你,把你带来匮吾峰上,那时候,你还被山上的大蛇狠狠吓了跳,哭得脸都发青了。”
老道人絮絮叨叨,声音从烟雾里低沉飘出来:
“幽之,我已经老了,不能再庇护你了,本以为你与白晞结亲,这桩婚事,就算我哪天寿尽死了,它也能保你一世安平,只是——”
“洛江!”
陈幽之忽得冷笑连连,他打断老道人未完的话语,声色俱厉:
“洛江陈氏那边插手了,对吗?!若非如此,怎会有如此变故?!”
洛江!
洛江!!
洛江!!!
陈幽之死死捏拳,他神情可怖如恶鬼,却又忍不住放声大笑。
老道人默然看着陈幽之双目发赤,那夜枭般的笑声尖利响起,把丹鼎里喷出的烟雾都打散。
“我那好哥哥,陈季子……”
陈幽之笑出了眼泪:
“他又做出什么事业了?又是怎样的东西,才能令洛江那些好叔伯们,冒着得罪我父亲的风险,否决了我的婚事?”
“一品。”
老道人看着陈幽之的双眼,一字一句开口:
“半个月前,陈季子度过三才杀劫,证就了一品金刚相!”
“一品?”陈幽之面无表情。
“古来证就一品的,少之又少,譬如凤毛麟角,放在今世,也唯有金刚寺那个僧人,证得了如此品相……
我知晓你心中,一直不服气,一直不满洛江陈氏的那些族老,你想给你娘正名,可如今的形势,已再无你容身之处了!”
老道人顿了顿,苦笑一声:
“幽之,停手罢,莫要再争了!”
鼎炉里的香雾弥散了整座大殿,让两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
“先是我的婚事,接下来,我要把太冥珠和白虎战衣交出去么?”
在氤氲的香雾里,陈幽之低声笑了笑:
“他们,真是一点希望,都不会留给我啊……”
“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