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
她转过眼,瞪了崔元洲和慧圆和尚,又偏过小脑袋。
白玉桌案之上,种种奇珍罗列,数之不绝。
恰似是,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
琉璃钟,琥珀浓。
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见崔元洲已是两眼放光,白两眼一翻,强忍着心头绞痛,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
“吃吧,吃吧。”
她神态满不在乎,眼角却是微微抽搐。
见崔元洲如脱缰野狗般,再不顾体面,胡吃海塞时,白术见她的眼角又是跳了一跳。
“这棠楼是头蜃妖开的,滋味不俗,在陆洲上难得有这般风味。”
崔元洲吃得满嘴流油,又朝白术解说道:
“单单这万寿桃,便是大有来历。”
在他指尖所点处,是一颗人头大小,艳红的大桃子。
“这是以阳符境的大蚌妖为主材,用了层层秘药包裹。又掺杂了不少咒文和香料,在丹炉烘烤数十日,才得来一颗,不仅能滋养肉身,味道鲜美,还能略微提升寿元。”
提升寿元?
白术心头一楞,他望了一眼,却并不动筷,只是转向一旁闷闷不闷的白。
女孩子脸上泪痕依稀,眼睛也肿得像桃子,像是被人狠狠揍了顿,哭了一场。
“姑娘……”
白术迟疑开口:“贫道可有甚长处,能为姑娘效劳?”
“你……”
正托腮的白一楞,她转过小脑袋,满意地打量白术几眼,赞许点点头。
“我要嫁人了啦。”她突然叹了口气。
“嫁人?”白术一楞。
“陈幽之,那个长得像蛇的死人脸,听说他爹亲自去南华宫提亲,我娘已经答应了。”
白绝望摊在椅子上:“果然,我果然是被捡来的吧。”
“陈幽之?陈季子的弟弟?”
白术心头思忖,脸上微微皱眉。
那个面色惨白的极致的少年人,给他的感触,总不似善类。
而这时,听到两人的对话,一直埋头苦吃的崔元洲,也从百忙里抬起头来,开口出声道。
“就脸惨白惨白的那个?”
崔元洲迟疑开口:“以他的身份,怎……”
他话没说完,就闭口不言,而场中诸人,却都明白了崔元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