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袖飘摇,日光下,一切都耀耀夺目,恍惚不似人间。
车队很长,犹如一条长蛇,从城门蜿蜒滑进来,一眼望不到边。
那些重甲上纹着玄龟似得云纹,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沉重的回响,武士都戴着黑铁的精钢面具,只露出一双漠然的眼。
在原身陷入莫名的兴奋时,有人从车内推开纱窗。
一瞬间,连街角穿梭不息的风都安静下来,温煦的暖意穿过人群,轻柔地怀抱了他。
一股从指间传递到颅脑的战栗的欣怡,几乎让他浑身打颤。
十六年来,原身从未明白过,喜欢人一个,究竟是什么意味。
可当谢丹秋对他微笑的时候,他恍惚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车盖上缀着无数银丝系着的小巧银铃,在四月细微的风里,它们撞在一起,叮叮的响,像落在水棚上的,沙沙一场急雨。
之后,一切的故事都顺理成章。
她的眼神软得,如同带露的花瓣,一揉就碎,那馥郁的花香氤氲着,像退潮后轻柔抚摸海岸的温柔潮水,几乎他喘不过气来。
半个月后,谢梵镜因不可知的缘由留在汾阴,谢丹秋启程长缙。
尽管没有过丝毫肢体的接触,可看着她的眼睛,她对自己笑,原身就这样确信着,她是喜欢着自己的。
在谢丹秋离开汾阴城的当天,盛怒下的赵修活活鞭死了他。
再然后,就是白术穿越到这幅同名的异界躯壳上。
脑中思绪一转而过,赵修携着股恶风,低吼冲上前来。
“你真傻,真的。”白术叹了口气。
“那谢丹秋一直在耍我,你也这么上头?”
两人身形交错,一抹白光乍然亮起。
无头的尸体顺着惯性继续冲前,随即轰然倒地。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会会谢丹秋。”
白术冷冷一笑,收刀归鞘,对地上的残尸轻声说。
他转过头去,方走了几步,脚步声、哭泣声和难以状述的怪笑声尖利传来。
轰隆!
轰隆隆!
像是房梁倒塌,又像惊雷乍起的震耳声。
嗝——嗝——
伴着一声哭嚎,远处,矗立在东府正中,足足有三人怀抱粗细的大经柱颓然折断。
令人牙酸的呀呀声断断续续,嗝嗝怪笑声愈发放肆。
白术心中一凉,拔腿向地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