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琪掏出一把剪刀,金色手柄,黑色刀刃,令人毛骨悚然。
“乔琪,你他妈疯了你。”夏静的声音颤抖,她以为乔琪要毁江林晚的脸,救命的救刚喊一半便被人捂住了嘴。
“我早晚还给你。”江林晚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任她们压着,一侧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鼻子里充斥着恶臭,这算什么,恶心还能恶心的过乔野对她的禽兽行径么。乔野她斗不过,乔琪这个没大脑的,她还不信她弄不废。
咔嚓,只一剪子,她的头发就没了,从后脑勺开始。
夏静几乎要崩溃,江林晚珍爱她的头发就跟珍爱她的脸一样,掉几根都要念好久却被那疯狗剪了,可她是无力的。乔琪没有停手,只要她能捉的住,她就会剪掉。
“失误,我应该拿个剃头刀。”她看着一地的乌黑头发,又看着江林晚头上一簇短一簇更短的头发,不甚满意的摇着头。那些女孩看到乔琪这样狠辣的手法都有些害怕不停的劝着她可以了,算了。
她冷哼一声,将剪子扔到地上,转身走了,还懒散的左右说笑。
“夏静,报警。”
江林晚起了身,捡起地上的剪子看了夏静一眼,“现在。”
她走路很轻,也不快,前面的叽叽喳喳毫无防备之心。
“乔琪。”她轻盈的唤了一声。
乔琪下意识的回头,还是那把剪刀在她来不及做任何防御的情形下刺进了她的左脸,又快速的拔出。乔琪尖锐的声音刺穿了黑夜,她先看到了从自己眼前泵出去的血,乔琪第一时间摸上自己的脸,就这一下的功夫江林晚又拽住了她的头发从根儿上剪掉了她的马尾,别的女孩都躲的老远,还有一个竟跑路了。江林晚疯了,敢毁乔琪的容。
“江林晚,你这个婊子。”
她想过来夺下剪刀,她要杀了江林晚。乔琪的脸上流淌着鲜红的血,顺着脖子蔓延,很快就染红了她白色的T恤。她们搅和成一团,她的血很快也染到了江林晚的身上,脸上,手上。警察和学校保安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乔琪压着江林晚满嘴脏污的骂着还想从她怀里抢夺什么。
这场霸凌,让这座校园半夜都亢奋着,无人入眠。
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局,只有乔琪因为伤势过重被送去了医院。
女孩们在警局的询问室惴惴不安,仓皇失色,只有江林晚浑身血迹背挺的笔直,沉着平静。她会为不能报的仇夜夜难眠,她今天当场报了,她正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乔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局,这些事他向来都交给杨舒去处理,今天也不例外。
杨舒先去了医院,警察局那些好解决。她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的骄纵跋扈了,隔三差五的为她收拾烂摊子,道歉赔钱周而复始。倒是第一次有人能把她整进医院。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乔琪在撒野,“我哥是乔野,你们要是敢让我留疤,我让你们坐牢。”
听到留疤两个字,杨舒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步快了起来,她推开一个护士便看到乔琪皮肉外翻的脸,头发也被剪短了,杂草一样凌乱不齐,好狠的手法。
“杨舒,杨舒,你来的正好,你去给我找最好的医生,我不能留疤。我会死的。”乔琪拉着杨舒,还张扬的很,说话间都恶意的看着围着的医生护士。
“乔琪,先做基本的处理,剩下的有我。”杨舒弯着腰,与她持平温和的劝着,她甚至不敢看那道又深又长的刀口。
“别让江林晚跑了,等我出去我泼她硫酸。”她口不择言的发誓要千百倍的报复,她干的出来,谁让她有一个可以通天的哥。
“你先听话,养好了才能出去。”杨舒听的心惊,怎么又扯到了江林晚,那也是个祖宗。
当秘书真惨,谁都是她的祖宗,而她连孙子都算不上。好歹将乔琪劝了进去,让他们先消炎清理,又打了几通电话请了市内最好的外科医生过来。
安顿好这里,又马不停蹄的开车赶往警局,她在犹豫要不要给乔野打电话,今天的酒局很重要,酒是诱饵局是缸,好容易把那些鱼儿框进来,不能顺利引进去,再找时机不知得等多久。纠结中,就已经到了警局。
她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林晚,转身在包里翻找着,她的手都有些抖胳膊也酸了,有种舟车劳顿的疲惫,她的脑力已经主持不了这局面了。
江林晚端坐着,一身污垢,血迹模糊,曾经光泽秀丽的头发竟被剪的毫厘之间,江林晚看到了杨舒还冲她微笑,眼前的人让杨舒起了寒栗,她知道江林晚能想敢做,比同龄人果敢狠辣,没想到她这么狠,敢毁乔琪。还冷静的坐着,一双大眼天真无辜,她是演得好还是也有病。
这局到底是没做成,乔野本不打算理会,说了几句就挂了。但是再回到酒桌,他的计划,他的筹谋都离他远去,他的心思不在这,眼神也钝了。
坐在车里,他烦躁的解着白色衬衫的扣子,他从不这样,被这些琐事绊住手脚。
乔野到达警局的时候,审讯室只剩下江林晚。她是主犯,肯定最后一个审讯。乔野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要被传唤进去。最初凶器在她手里,所以她被拷上了镣铐,江林晚站了起来,微仰着头斜睨着他,冷漠而骄傲,像个取了敌营首级的女将军,满身血污,相貌不堪恰恰是她英武的证明。
此刻乔野的脸色,让杨舒想起了江林晚差点被人奸污那一晚,他就是一声不吭,浑身戾气,眼底是千军万马奔腾翻涌的冷厉。
没一会儿局长也来了,乔琪是受害最深的一方,是有优先请求权的,可是乔野竟把她们都放了,夏静不走,非要等江林晚。
乔野在监听室看着她被审讯的画面,满嘴谎话,假意害怕。
“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她先剪我的头发,女孩子的头发跟脸一样重要的,我气不过就想,想上去,也剪她的,没想到她反过来就要抢,我就失手了。”她语无伦次,说着说着还流起眼泪来。
“我没有任何倚靠,可是乔琪,她有遮天蔽日的显赫家世,我刚开始就说报警让她别伤我,她还说看哪个警察敢抓她。后来还要抢剪刀还要杀我,难道因为我无权无势无父无母,我就任人宰割吗?”
她时而羸弱无助的哭诉低泣,时而愤愤不平的满腔激昂,乔琪又是警局的常客,任谁都会多信江林晚几分。她始终强调自己不是故意,这之间的判断很难把握,也很难通过其他人的口供证实。正当防卫可以,过度防卫就是犯罪。
监控是唯一是可靠证据,但是那个地方是监控死角,所以才有无数情侣摸黑扎堆的在那搂抱,可以辨明真相的线索也没了。
乔野没去看乔琪就直接来了这,都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要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只要乔野愿意,无妄之灾都能盖人头上,何况是真毁了容,那可是他妹妹。
没想到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竟然就这么算了。
夏静坐着杨舒的车走了。乔野将她提上了车,车直接开进了医院。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江林晚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冷漠又高傲的不肯低下她的头颅。
乔野抓着她的后颈,将她带到跟前,她浑身乌糟糟的,怎么还有香气,乔野皱眉,狐狸精的味儿,他的隐忍在江林晚面前不堪一提,怒火说来就来,如今竟也说散就散,为了他的妹妹他至少应该说些什么,而不是看着她坑坑洼洼的脑袋,想着她从前如云如瀑的头发。
“你看什么,你别看我。”江林晚终于想起自己的头发没了,她想上手遮住自己的头,却怎么都挡不完全,她气恼极了,慌忙伸手遮住他的眼。
乔野拉下她的手,已经没有了刚刚捏她脖子的狠劲跟粗鲁,他还打量着,确实丑。
“头发没了可以再长,乔琪的脸好不了了,得整容。”乔野捏着她的手,也不嫌她脏,他的语气是平淡的,但是他跟她这样说话,还是头一次,“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
“所以呢。”
“道歉。”
江林晚甩开他的手,冷笑,搓着被他捏在手里的那只手,生怕他不知道她多嫌弃他,“我上辈子杀你全家了吗,你算计我,乔琪打我骂我,头发没了多久才能长出来,脸毁了整容不比我好的快。”
“林晚,别蹬鼻子上脸。”乔野的脸色又不好了,她长了个狗嘴。
“是她活该。你以为要不是我死命护着脸,她不会在我脸上划一刀吗,她是什么秉性,你最清楚。”她这会儿确实一身逆鳞和反骨。
“你是不是忘记学校后门的滋味了,你猜我敢不敢在这里。”他在她耳边说着,手上也有了动作。
只有还未忘却的,还滴着鲜血的伤痕才能让她伏低。江林晚的脸登时惨白,那日的恐惧还在。
她推开车门下去,看着门诊部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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