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那一刻起,他便觉得自己的但是是个错误,虽然父亲总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这天变装成侠客的父子俩来到了一个小镇,之所以变成侠客,不是为了耍帅。
只是因为这样好隐藏他们的面貌,不是经常有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侠客,用斗笠挡住面貌吗。
他们这样做才不容易被发现异常。
他这样做,才不至于吓到别人。
因为他从小就有一副极为丑陋的面孔,身为神族的他,也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厌恶。
无论是族人还是敌人,还是普通人,甚至他的父亲。
“两个房间,最便宜的那种。”年轻神族的父亲招呼道。
“一听最便宜的,也没有太在乎,先给前面的一位天字号贵客安排好之后,店家才姗姗来迟。
“这边跟我请。”
一到房间,年长神族就开始抱怨起来。
“这店家真是虚伪,人类也虚伪,见到有钱的就百般照顾,把我们这些便宜的客人留到后面。”年长神族愤懑不已。
“父亲,其实我们是后面才来的,别人比我们先到。”年轻神族说到。
“我不管,人就是这般虚伪。”
年轻神族无话可说,他自个回房去了。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才像是一个父亲,这个被称作父亲的人,反而总是撒泼打滚。
时间长了,他就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同时也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如今还年轻的他,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不,不止一种。
会让人莫名厌恶,会厌恶全世界,会厌恶自己,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有的时候又感觉自己会撕裂成好多块。
他的脑子经常性地混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问了父亲很多次,他都是一脸愧疚。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已经告诉了他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或者他的父亲也有原因,反正就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也开始厌恶这个被自己成为父亲的生灵。
他说不对,不应该厌恶父亲。
可脑子里却说着,都怪他。
他说不可这样。
可脑子还是说,都怪他。
一句句怨念像是魔咒,各种各样有的没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混乱成一锅粥。
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大吼,想要疯狂,想要发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
于是满心残破的他只好外出散散心。
多见见人,多见见事,注意力就会被拉到这个世界,心里面就会好受很多。
他偷偷瞒着父亲,走到了住处外面,慢慢的走到了繁华的街上。
他怯生生地看着每一个人,发现每一个人也在暗中观察他。
“这是为什么,怎么都看着他。”年轻人心里惶恐不安,他知道许是自己的毛病又犯了。
人们开始厌恶他。
忍了一路,他一心想着要快点离开。
但是终究赶不上意外来的快。
事情爆发了。
“让开,让开,给老大让路。”一个面色凶狠的恶霸,在一群帮手的簇拥下,路过此处。
他识相的低头,靠边,可还是被那恶霸发现。
他走过来就是一拳,“老子看你很不爽。”瞪大着眼,脾气暴躁。
身为神族的他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为了避免惹祸,他佯装着倒在了地上。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那些帮手也过来,提起他,没人给了一拳。
此时的年轻人心里早已是满心的暴怒,杀戮的意愿在他心里乱蹦。
可他告诉自己,不要杀戮,不要给父亲惹麻烦。
每一拳落下,他心里的话语就被削弱一层,知道最后最后一层阻拦也被剥去。
但他躁动的心,仍然没有行动。
“蠢货!你就是狗娘养的杂种。”骂声不断,各种各样的话语很难听。
他很愤怒,可是依旧要压住,不能给添麻烦。
“我看你是你爹跟猪的崽吧。”现场一阵哄笑,围观的人,都对他充满了恶意,无论好坏。
平时和睦,善良的人,都对他充满了善意。
一个刚刚扶起一位老人家的憨厚善良人,发现这边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都走开,这……这是他活该,哈哈,都是他活该。”他大笑着。
没有人责怪他的虚伪表现,人们勾肩搭背欢笑着。
“对吧,你也觉得,我也这么觉得。”大家很奇怪的都觉得这是正确的事。
他虽然暴怒,但是仍然强压着自己,对自己说不要动手,这是因为自己的病,都是他的错。
“但是,一个好心的灵魂为什么会错呢。”陆山看着幻境中老东西一副惨样,哈哈大笑。
并不是他也被病影响,就是觉得现在的老东西,跟刚刚盛气凌人的老东西对比,着实让人解气。
“呵呵,你就笑吧。”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恶霸很快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然而围观的群众一个也没有走。
又是一顿辱骂。
“你就是废物,你就是一个缺心眼。”
字眼无比刺耳,对于年轻人来说,更是如此。
“缺”这个字,对他格外有杀伤力,因为这就是实际情况。
他缺了很多本该有的东西,多了很多没来由的毛病。
怒火中烧,已经失去了理智,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动手。
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毛病的缘故,是他的毛病要弄死他。
可也不禁感慨,世人太过愚昧,竟然能被这种毛病迷惑。
这些能够被轻易迷惑的生灵,他们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吗,真的算是生灵吗,自那以后这个疑问便萦绕在他的心头。
本来以为要这样受辱下去,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能够拯救他的人。
第一眼看到她,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灵。
在那时的他的眼里,她不是天神,不是仙女,她就是她,极为独特而又鲜明的她。
那是的年轻人知道自己看到了一个真正是自己的人。
她过来之后就开始驱赶人,“干嘛呢,都干嘛呢,一个个都蠢啊。”
一通骂之后,终于把这些人骂醒,人们讶异于自己之前的行为。
但又羞于开口。
“哟,这不是疯丫头吗?,怎么你护这人,是你丈夫啊?他就是一个妖孽,我们都知道。”
“就是,就是,他是妖孽。”
……
人们附和着,以此掩盖自己的过失。
被称为疯丫头的女人拉着浑身颤抖的他走了。
一直到了一处荒山,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盛怒之下,毁了小半个山头。
可那疯丫头也不害怕。
“你这人很奇怪,招人恨,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恨?”他双眼猩红。
“我也恨,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该恨,没来由的。”她说道。
沉默良久,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跟疯丫头说明了一切,还说愿意一直跟着她。
没错他离开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真正理解他的人,也是让他明白了很多东西的人。
咔!
画面戛然而止。
陆山满脸恼火,他正看得好好的,就给老东西掐掉了。
就像在看电视的时候,被麻麻突然关掉一样。
“你干什么?”陆某生气了。
“我的私事,你看不得。”他的理由很充足。
这个时候,陆山才恍然。
“你用这个给我讲道理?”他问道。
“看出什么了吗?”老东西反问他。
某人点头,又摇头。
“你看你老祖宗,跟别人不一样吧,他能不受影响对吧,普通人就像是一些玩偶一样,被我的病摆布。”
“发现没有,他们真的不能算是一个有这自由思想的人,他们的行为只不过是受外界的影响。”
“而你老祖宗,是个真人,命由己不由天的那种。”老东西有些骄傲地说道。
“还真是。”某人瞬间意识到。
“其实所有人都只是一个真人的种子,很多人会被欲望操控,想象一下,被欲望操控着的人,他做事是自己在做吗?”
“难道不是这个欲望在做,欲望受身体影响,身体也是环境的一部分,也算是‘天’生。”
陆山惊觉,看着老东西,眼前的老东西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在陆山眼中。
“那这样才算是真人?人没有欲望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难不成什么也不做?”他很是疑惑。
“真人不是想做,而是要做,就像你年轻的时候不想去上学,这就是被控制,你明明知道要到达这个社会的高层就要上学,但是你不想。”
“明明要做可是不想,这就是被操控,被欲所操控。”老东西说的很明了。
“我希望人人都做一个真人,不要做被欲所操控的人,因此需要教,因此需要一个轮回。”他的想法很大。
“哪什么才是自己呢?”陆山问道,总是说什么真人假人的,可为什么要成为真人,有时候顺着欲望走,不是挺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我的目光短浅,希望你以后能够看到。”
“虽然不知道人活着活个什么,但我觉得要为自己活,不要为了欲而活。”
“做一个真正由自己控制的人,而不是欲望的产品。”
良久陆山也只是哦了一声,他很迷茫,但是多少懂了些。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的肉身传来了阵阵强大的魔气波动。
陆魔头成长了。
“好了,我该走了,对于夺取别人的身体,我没有兴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希望我们能在那个境界见面。”
老东西说完立即消失,陆山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意识就开始回归。
骤雨很高兴,陆山的气息在一点点攀升,很快突破到皇帝级。
而虚族残躯确实逐渐消退,看上去就像是陆山打败了他的祖先。
月亮宫殿之内,原始者闭上了眼,泪水划过眼角。
“下令各部,一统天下。”他的声音浩荡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