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不吱声儿,侧眸望向车窗,靠在副驾驶上的人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似的。
黎桢目光落在车窗上,隐约间,看见她眼帘里的波光。
似受伤的小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送你回家?”
“我没家!”季澜突兀开口,腔调里的委屈藏不住。
“宋家?或者金茂府?”黎桢给出提议。
季澜不吱声儿,周身拢着乌云,浑身上下在冒着黑色泡泡。
“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回家吧?咱孤男寡女的也不合适,况且我这人本身就对你图谋不轨,你跟我一起就是羊入虎口啊!”
车子启动,漫无目的的行驶在主干道上,因着车速太慢,黎桢还贴心的打开了双闪,示意后车。
京港的冬天,对于某些人而言是难熬的。
曾有人戏言,一到冬天,京港街头的乞讨者都少了。
假穷的怕冻死都回家了。
唯独真穷的还在维持这点生计。
北方的风吹起来刺骨的疼。
而这么冷的天,她光着腿就出来了。
可想而知,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有这个勇气一路走下山。
黎桢很矛盾,深知她是季明宗的人又明知季澜钟情于他,不想去参合人家情侣之间的事情,得不到好处还惹一身骚的事情不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会做的事情。
他早已过了青春年少的时候了。
男人一到而立之年,权衡利弊的不只有事业,还有感情。
爱不爱的,在理智跟前,都是其次的。
他上山时,就见她了。
送人回家,帮着对方爱人将人扶上楼,数十分钟下去,再下来时,她仍旧在,不同的是,寒风吹干了她的泪水。
只剩下干枯的泪痕。
远远见到季澜身影时,他便在纠结,是停车,还是开走。
可最终,权衡利弊在感情面前溃不成军。
他停车,她上车,不过数秒钟的功夫。
午夜车里,黎桢不吱声儿,打开车载音频上放着音乐。
季澜坐在身侧一言不发,无声流泪。
像是浮萍,无依无靠,无人能诉说此时的处境。
一点三十五分,黎桢手机响起,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拿起电话看了眼,看见上面的名字时,斟酌片刻才告知季澜:“季董电话,接吗?”
“不接!”季澜瓮声瓮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