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界天之内,有万千妖修正在那刻画符箓,筑造法坛,看得出来,其等所为正是为了削弱大阵,但这在他看来,却是好事,这说明大阵内里异常还没有被妖魔发现。
可并不是说他们就能安心了,三十年后,要是妖魔并无有什么动作,那么还能再争取一段时日,但要是那时大阵之上有什么气机变化,那就表示此辈就极可能知晓真相了,为免被动,他们就需要提前杀入进去。
正在他观察之时,却是察觉有一股极其微小的灵机波荡,似在为自己指路,心下一动,就追了上去,只是一晃之间,却已是随其遁入一处空黯浑虚之地,而一名青年道人正坐在那里,其云眉长须,神清目明,见他到来,就起身打个稽首,道:“道友来了。”
张衍看他一眼,已是猜到了其身份,便还得一礼,道:“可是寰同道友么?”
那道人笑言道:“正是在下,不过我那正身早已在此化为那禁阵,再不复存了。”
张衍也是明白,眼前所见,其实并不能算是寰同本人,只是其一缕残余气机罢了,看去比之傅青名当年更是虚弱,自身也不具备什么伟力了,若非他是真阳修为,此刻能够所感应,换了低辈修士到来,却是根本无法见到。他目光投去,道:“前些时日,那藏空玉膜自行飞来,可是道友所做手段么?”
寰同坦承道:“确实在下所为,前次道友来此,我便知晓道友是来找寻那宝物另一半,只那时候时机未到,尚不能交托道友,不久前找到机会,这才送来。”
张衍言道:“本来这大阵化解时日可以算定,从而做出应对,道友如此做,却是徒然添了不少变数。”
他没有去说自己要对付妖魔之事,因为对面这位已经不是寰同本人了,再一个,这里就在布须天出入关门之前,与先天妖魔可谓近在咫尺,有些事贸然提及,很可能会给使此辈所感应。
寰同叹道:“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衍目光一闪,道:“可是妖魔那里有什么动静么?”
寰同道:“正是,这些妖魔虽不知阵中埋有何物,但却猜出那里是藏有法器的,故是准备待禁阵化解之后,将此宝捉了去,在下察觉到这些动作后,以为此宝再留在这里已然不妥,故才将此宝送了出来,道友请放心,此宝遁行时,乃在下以神意运渡,妖魔之辈是绝然不会有所察觉的。”
张衍道:“贫道今次本在坐观,忽得感应,故才到此,想是不会无由,道友可是有什么话要与贫道言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