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霜冷笑不已,方才乐羲容动手之时,闻真人明明也是看在眼中,她若是认为不妥,当时就可拦下,又何必事后再言?可非但是她,就是此间诸真,也无有出面阻拦。
究其原由,还是因为这位乐真人方才来时,那斩绝魔宗来人之举,着实令在场之人对其或畏或敬,从深心之中就不愿与之动手。
闻真人也是知道,此刻若再追着不放,多半就是与这位少清女修斗剑一场,以定结果,她咬牙之余,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向吴丰谷这处看了一眼。
虽然元阳派也有自家算盘,不想就这么轻易上了玉霄派的船,但眼下不靠玉霄,是难在这位乐真人面前讨得了好的。
吴丰谷这次却是慎重得多,未有立刻开口,而是望了望乐真人,似在判断她的真实用意。
虽玉霄门中一直怀疑少清与溟沧走得近,不过此事自有灵崖上人拿捏,他在不确定之时,却不想轻易得罪少清派。
只是此刻有些后悔,少清派行事向来说话算话,不屑于抵赖,说百年之后还来,那必然是会还来的,方才自己却是把时限说得太长了一些。
他稍作沉吟,传音道:“闻真人,这位乐真人既把知空图拿入手之中,除非来上一场斗剑,那是万万不会再拿出来的,许她就是为了这般目的,不过此事还有回旋余地,稍候我等可与之定契立约,百年之后,定可让此宝还至贵派手中。”
闻真人心下冷嘲,却不信他。那知空图若能拿倒也算了,可百年之后事,玉霄却现下卖人情。要是承领了,那岂不是要被其绑住百年?
况且无论什么事,向来是拖得越久,变数越多,谁知那时又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吴丰谷不去看她,只朝远处一揖。道:“乐真人,既然你看中此宝,也免去我等再争,可既然有言在先,每家执掌百年,当要立个契书,真人以为呢?”
乐羲容想了想,道:“我若不立,是否就拿不走这宝图了?”
吴丰谷忙道:“真人言重了。并非是我等信不过贵派,只是我与诸位同道,此番都是受山门差遣而来,事机定了,回去总要有个交代,而虽各家规制不同,空口白话,终究无甚说服之力。还望真人体谅我等难处。”
乐喜容道:“你真人说话好生奇怪,你要我立。我立就是了,还要体谅你作甚。”
吴丰谷咳了一声,与这位真人说话,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什么,反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此刻只好违心道:“乐真人果是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