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就是那个在酒楼被季翀抓走的中年男嘛,难道那天他也见过她?
如果是,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眼见老太医收拾药箱,沈初夏知道时间不多了,连忙转头,小声道,“既然爹没勾结反三,女儿出去后就为爹申冤,一定把爹救出去。”
“夏……”沈锦霖还想说出什么。
长长的走廊传来踢踏声,这是军靴才能踩踏出的声音。
柴狱卒吓一跳,连忙提灯笼出来。
转眼间,长廊拐角处,一个高大颀长的应当出现在宫中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殿……殿下……”柴狱卒面如死灰,扔掉灯笼就下跪,头磕地,连求饶都不敢。
老太医也比他好不到哪里,药箱落地,药包散了一地也顾不得,和柴狱卒一起跪趴在地。
只有沈初夏如鹌鹑一般缩在沈锦霖牢房栅栏前一动不动。
一步,两步……
季翀负手踱到沈锦霖牢房前,一双凉薄的眼在昏暗的走廊里犹如寒星,射向沈家父女。
“请殿下饶小女一命。”沈锦霖先反应过来,从不曾随意下跪的他,为了女儿,第一次跪求季翀。
季翀目光漫卷他一眼,将目光转向沈初夏,深黑中透着不可名状的复杂。
小娘子低头垂耳,一动不动,与往常那个笑容甜美狡黠的小娘子大相径庭,仿佛知道自己私进大理寺的结果是什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他杀任他刮的样子,让季翀更恼火。
木通与枳实垂头,静静的等待殿下发落沈小娘子。
可这火却迟迟没有发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诡异一般的安静。
安静到沈锦霖都忍不住悄悄抬眼。
目光触及,吓得连忙收回,看向地面。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直到多年以后,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此刻,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摄政王殿下与他长女什么时候……
二人,谁也不主动打破沉默。
木通只好冒死提醒,“殿下,进宫的时间到了。”
沈初夏头垂的快要断了,听到有人打破僵局,悄眯眯的抬脖子,想活络活络,刚一抬眼,目光就跌落到他眸光里。
“请殿下饶命!”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沈初夏破罐子破摔,双膝一跪,先服个软,说不定能保住小命呢!
季翀眸光晦暗,嘴角几不可见扯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沈锦霖,转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