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想起齐芳斋里的话,心下顿生不满,但面上没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顺应着皇后的话,点头说道
“好啊,这件事就交由皇后去办吧!”
皇后不明真相,还在沾沾自喜的以为,皇上是放心自己才将此事放由自己处置呢!
眉开眼笑的说道
“是啊,臣妾一定办的妥帖,让皇上放心!”
雍正也并未细看名单上的花名册,想来也是并无心思吧。
便摆摆手跟皇后说道
“一切都依着皇后的意思办吧!册封礼的日子肯定好了?”
“册封之礼就定在三日后,皇上以为如何?”
雍正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烦躁不已闭着眼睛叹着气说道
“皇后准备便是,朕,有些乏了若是没什么旁的事儿,皇后也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先行告退!”
雍正望着皇后娘娘远去的背影,不仅伤感起来自言自语道
“是从何时开始,琳琅,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
对!
琳琅,便是皇后娘娘的闺名。
曾经,这也是红极一时的京中名媛。
皇后,乌喇那拉·琳琅,内阁大臣费扬古之女,真正的满洲贵族,镶黄旗嫡长女的出身。
被先帝赐婚与雍正前,整个京中都是出了名的,容貌出众也便罢了!
偏偏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是又少见的温婉贤良。
本来先帝是更属意于让她入住东宫,做太子妃的。
偏偏皇后娘娘,在现在的太后娘娘,当时的良妃娘娘的宫中对如今的雍正爷,一见倾心。
不顾家人反对势要入住雍王府,当时的雍正爷看上去无欲无求,一副清闲王爷的做派。
并不适合乌喇那拉氏族的选婿标准,可是费扬古架不住掌上明珠的痴缠。
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初入雍正府的那几年里,雍正对嫡福晋,乌喇那拉·琳琅也是极好的。
没过多久两人就走了第一个孩子,自然了也是两人之间最后一个孩子。
长子出生又是嫡子,不仅仅是琳琅欢喜就连整个皇宫都为之庆贺。
后来先帝驾崩,九王夺嫡之战,乌喇那拉·琳琅为夫君奔走求援,终于使得雍正荣登大宝。
自己也顺势登上后位,又有嫡长子傍身,可是内里只有自己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雍正对自己也再不似在王府那般迁就。
侧福晋年秋月仗着雍正的宠爱,短短几年连生数子。
皇后却因为当初月子里,为雍正各处奔走伤了身子,太医说所想再有身孕只怕难于上青天。
伤心之余皇后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培养儿子身上。
皇长子不过四、五岁时,就能熟背四书五经,并且字字详熟,文意皆通。
皇上每每来皇后处也多聊及孩子功课时,才会显露笑颜。
因此,皇后更是日夜催促,唯恐皇长子在学业上落了下风,如自己一般被皇上厌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年秋月心疾突发身边的琼脂来请走了皇上,皇后失神良久后又被匆忙赶来的阿哥所嬷嬷告知。
皇长子突发高热久久不退,宫中的太医齐聚年秋月处。
待皇后娘娘衣衫不整的抱着皇长子赶到年秋月宫中,求见了雍正时,太医宣判连药方都未开,便直接摇了摇头。
跪在地下请罪道
“皇上,皇后娘娘,皇长子已经薨世了,请节哀!”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乌喇那拉·琳琅,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模样。
披头散发一身亵衣跪坐在雨里,死死抓着雍正的衣角歇斯底里的哭喊道
“不,不!我儿还有救!我儿还有救!皇上,皇上,你来摸摸啊!你摸摸,孩子还有温度的,他还有温度的!”
雍正眼底凝结了些许雾气,站在年秋月的宫殿门口,刚想伸手去拉雨中的琳琅。
身后便响起了琼脂的惊呼声道
“皇上,不好了!我们娘娘又晕过去了!太医!太医!!”
雍正只有片刻的迟疑,便转身回到了年秋月的宫殿中,一并还对着殿前跪着的张院判说道
“快!进去偏偏年妃!”
张院判略有迟疑的撇了一眼,院落中被狂风暴雨摧折的皇后娘娘,而后就随着雍正迈进了内殿之中。
皇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抱着皇长子的尸首,任由脸上的泪水伴着雨水肆意纵横。
身旁的菱苳被皇后的情绪侵染,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陪同皇后一并跪在雨中。
直到小信子举着伞,周明海弯腰上前劝说道
“皇后娘娘,您还是先回您自个儿的宫里吧!您这么淋着……这,皇长子也跟着魂魄不宁啊?!”
原本呆滞的皇后被周明海这一句话戳中了一般,嘶吼道
“你胡说!我儿还有救!我儿还有救!!我儿还有救!!!”
周明海看着也是心下不落忍,便又回身去内殿中给雍正低声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抱着皇长子的尸身,还呆坐在雨里呢!”
这边的年秋月脸色刚刚有些恢复了,听闻‘皇长子尸身’,当下也是一惊,脸色又苍白起来,问道
“皇长子?怎么了?”
有皇上蹙在这里身边人也不敢多嘴,年秋月赶忙催促雍正道
“皇上,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臣妾,咳咳,臣妾,无事!”
说罢,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刚喝进去的药又被吐了出来,雍正担心的让张院判刚忙查看。
对身边的周明海不耐烦道
“你去!送皇后回宫!顺便安置好皇长子的尸首!”
“喳!”
周明海跟着雍正身边那么久,也是知道雍正对于年秋月的偏爱,只是今夜的事儿,就连他都觉得雍正做的太无情了些。
所以出去劝说皇后娘娘回宫时,心中已经想好了皇后可能会哭喊打骂。
也做好了准备承受的,可是周明海再度来到院落中,对上皇后那眼中最后一丝期盼时。
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情愫,皇后久久的愣着神儿,听着周明海在自己耳边聒噪道
“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送您回宫,皇长子……您就放心交给奴才吧!”
没有打骂,没有哭喊,甚至都没有说话,皇后撒开了仅仅抓着孩子尸身的手,沉默的在菱苳的搀扶下上了撵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