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蠕动了下,一时默然不语。
崇平帝道:“柳政向来自矜清高,崖岸自许,朕虽不喜其不通时务,不擅权变,但知柳政为人,应不会如此自甘堕落。”
凡科举弊案,难在隐藏,一旦爆发,几乎很快就能隐藏。
韩癀声音艰涩,一撩官袍,跪将下来,手持象牙笏板,顿首说道:“圣上,此次科举弊案,微臣司掌礼部部务,责无旁贷。”
崇平帝盯着韩癀半晌,徐徐道:“此事与韩卿无涉,韩卿这些时日为北方大战,诸省灾情一事费心操持。”
韩癀闻言,声音似有几分哽咽,说道:“微臣谢圣上体谅。”
崇平帝目光闪了闪,道:“戴权,扶韩卿起来。”
戴权此刻站在帷幔旁,紧紧低着头,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近前搀扶着韩癀起来。
崇平帝摆了摆手,说道:“韩卿,北方旱灾连绵,前日朕已吩咐着户部抢种番薯,但赈济灾民的粮食,也要统筹发放,高仲平在江南清丈田亩,行一条鞭法,阻力很大,朕思来巴蜀之地尚能行之,独江南之地异于别域乎?”
韩癀拱手称是,只觉手足冰凉。
天子这是向自己施压?
其实当初贾珩不可操之过急的话,崇平帝听进去了一半,对革新之策仍心心念念。
因为当初贾珩最早在内书房中就有言:“挟大胜以革新,肇中兴之伟业,谋大汉万世之基。”
这位天子的身子骨也不大好,已经生出几许迫不及待。
崇平帝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韩癀,道:“自开国以来,江南之地,两省土地兼并,可谓触目惊心,高仲平在江南虽失之激进,但直指弊病,朕深以为然。”
韩癀连忙说道:“圣上,江南为财赋重地,如今北方屡遭灾情,臣以为不可操之过急。”
天子这是要掘了江南士人的根,这不能妥协,如果真得收刮东南,那时真正是社稷危殆。
崇平帝面色现出一抹复杂,低声道:“这话,贾子钰先前回京时也这般说。”
韩癀闻言,目光深凝,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卫国公也有此言?真是老成谋国。
崇平帝道:“贾子钰有经国济世之才,朕想如能以其前往江南,襄赞高仲平在江南推行起来,应能作成此事吧。”
韩癀:“???”
“圣上,既然卫国公觉得事难急成,当以缓图,如何还会南下以济此国策大政?”韩癀沉吟片刻,规劝道:“圣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