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谈义理,觉得有些道理。”
“不过此番言论,好像与你之前在殿试文章中,强调的修身才能取贤治国,有所冲突吧?”
朱祁镇被强迫听了这么多年的经筵日讲,早就对那些儒家大道理厌烦了。今天沈忆宸提出来学问要务实、治事、实践等等观点,他感到很认同。
但是后来朱祁镇却想起,当初沈忆宸在殿试文章里面,不是疯狂吹嘘只要帝王做好“修身”,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吗?
如今看来,这不同样是不切实际的“空谈”?
好家伙,好坏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横竖都是你有理,今天本皇帝倒要看看你怎么圆场!
听到朱祁镇这番话,沈忆宸老脸一红,内心里面有着些许尴尬。
他本以为朱祁镇叫自己御驾随行,是真如同莘莘学子那般准备好好请教的,结果没想到还带着一层兴师问罪的意味。
不过现在沈忆宸好歹也是官场中人,脸皮厚跟睁眼说瞎话,那是为官基本素质之一。
眨眼间,他就脸色恢复如常,义正言辞的说道:“回陛下,修身与经世致用并不冲突,相反两者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
“只是自先宋后,许多宗师大儒们,把修身给拔高到了一个孤立的位置,从而与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念给割裂了,走上了‘穷理’之途!”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古代文人士子追求的至高境界,朱祁镇还从未听说过割裂的观点,这不由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开口问道:“如何割裂?”
“义理观念一旦陷入思维僵化,落实在行动上就使修身养性的‘内圣’,与治国平天下的‘外王’,形成了事实上的对立。”
“就好比宋元来儒者却习成妇女态,甚可羞。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即为上品矣。”
内圣外王是儒家思想的核心理念,同样也是儒家治理天下的终极理想。强调施政者内修仁德,达到圣人的标准,然后施之于外,则为王道之政。
本来这种观念就有些理想主义,偏偏后世理学家们还不知变通。过分强调修身的作用,从而忽视了家国天下的王道,把理学给整成了“修仙成圣”的玄学。
所以沈忆宸后面那句话,就是在辛辣讽刺这类理学家。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宋元以来的儒者们像妇女一样,实在是令人羞愧。
平日里不干实事空谈心性义理,只能在大难临头的时候用以死报国的方式解脱,反而还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