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给我,就是想让我帮着找人。他不知道石秀姓甚名谁,但是从口音听出来她和我应该是同乡。结果……”
“那现在呢,他怎么说?”
“我说石秀不是我们家的人,我做不了她的主。他倒是一直心情很好。反正知道是谁,住哪儿了,他……”
虽然石秀和小冬还算是敌对关系,可是,小冬也不会觉得她嫁给个强盗头子是桩好事。
她要嫁人,小冬当然会高兴。可是石秀现在还在他们船上,也就是说,他们得对石秀负责任。把她嫁给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这不是把人推入火坑么?
这种事,小冬哪怕再历练十年八年,她也做不出来。再说,秦烈也不可能这样做。他对石秀没有男女之爱,可是却有兄妹之情。况且,这个时代,师傅情谊有些时候顶得上父母的恩情,秦烈怎么能对不起自己的师傅?
他们不能同意,可是那个惠延会放手吗?
这种劫掠成性的人,会懂得什么叫不强人所难?会懂什么叫知难而退?
“放心吧,他不敢对我动手。李大哥的女儿和儿子在船上,他要是动手两边就要结下死仇了,我们船上的人手也足够,晚上你放心睡吧,四更咱们就开船上路。”
“嗯。你也多小心。”
虽然秦烈这样说,可小冬晚上入睡时,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脱衣裳。只把发髻拆了,梳成一条辫子,然后和衣躺下。入了夜,江面上比白天要凉,小冬原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在船上水波起伏,一开始不习惯,总觉得不踏实不安稳。从前一直睡的是特别踏实的床,床安置在更加踏实的地上。但是习惯了之后,船身微微的起伏动荡,反而有一种特别让人心安的韵律。还有轻轻的水响,哗,哗的,就象有一只轻轻晃着摇篮,在身上拍抚。
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接着有人推她,急着唤:“郡主,郡主醒醒。”
小冬陡然一阵心悸,睁开了眼。
胡妈妈正守在床前,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小冬只见过胡氏有一回失了镇定,就是景郡王之乱的时候。
四周很安静……不过水浪声中,隐约还有些别的声音。
天应该还没亮,舷窗上却一片明晃晃的。小冬看了胡氏一眼,胡氏把窗子推开了一线,小冬朝外张望。
江两旁沿岸的黑暗中,高高矮矮的全是点点火光,不知有多少人,已经把他们围赤地千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