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声问:“妹妹困了吗?”
小冬含糊地唔了一声。
车到门前,赵吕扶着小冬下了车,让风一吹,小冬精神了一点儿,可是头却更疼了。
她隐约听到赵吕和她说话,好象还有别人的声音,可是眼睛睁不开,象抹了胶水一样又沉又黏。
小冬最后看到的是,有个人走到近前,和她说了句话。
“小冬。”
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眼前突然一黑,整个身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量。
赵吕只觉得手里一沉,胆险些没吓破。刚才只顾着扶小冬下车,却没注意到她脸色这样难看。
小冬想……也许她中暑了。
其实她还有点意识,进屋,躺到床上,有人替她换衣裳,擦身,给她喂水喂药。身边有人在走来走去,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还有人在说话……
只是她醒不过来。
她知道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但是,她总有一种在向下陷落的错觉,一直,一直朝下沉……身体软绵绵的瘫着。
“小冬?小冬……”
有人喊她,她听见了……可是她醒不过来。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刺刺的钻进鼻孔,小冬只觉得好象是一枚大针头在她脑门“卟”地戳了一下,鼻孔一瞬间酸痒刺痛得受不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泪如雨下。
然后她醒了。
赵吕忙凑过来:“妹妹觉得怎么样?”
小冬顾不上说话,急忙抽了他手上的帕子擦眼泪擤鼻涕,用完一块感觉还没擦干净,于是再拿一块。
很好,虽然一塌糊涂,可是感觉刚才堵着七窍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散开了,整个人顿时轻松,感觉也在慢慢恢复。
床边还站着一个人,等小冬用完第二块帕子的时候顺手将帕子接了过去。
“呃……”
不是她的丫鬟。
她的丫鬟里可没有一个长得这么……嗯,魁梧。
是的,和赵吕一起在床前的竟然不是安王不是胡氏更不是她的丫鬟。
是个男子,身材高高的——小冬估计要按前世的标准算他肯定一米八往上。要按现在的标准算,那就是堂堂九尺男儿……
这人穿着一件玄石色的翻襟袍子,腰间还系着个缝毛边革袋。怎么看都象是东市的买卖人——
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人是谁啊?难道府里新请了这么粗豪一个郎中来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