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刹那
(二十五)
在一起冷战了几个月,如月终于受不了。 在深夜里从床上坐起来,面对着他,对一诺道,张一诺,我们分手。
一开始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委屈,从没想到会冷战这么久,走到分手这一步,好像事情到了后来,就不由她控制了。 除了最后赌气说分手,她没有别的选择。
一诺没有吱声,睡在一边。
如月负气道,我明天就走,再也不回来!
她生气,只不过是想让他多哄她,她并没有忘记过去,可是他呢,却对她不理不睬,每天当她不存在一样的,过着自已的生活。
背过身去,背对着他睡着。
等待着。
要是他伸过手来,把她抱到怀里去,她绝对原谅他。
可是他没有,那一边床上静寂无声。 她有时候都怀疑他出去了。
借着翻身的机会,看到他还静静躺在那里,看着电视。
不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越想越伤心。 伏在一边抽抽噎噎的哭。
要是他能够过来,抱着她,替她抹掉眼泪,或者就是厚着脸皮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她也会破涕为笑。
可是没有。
冬天的天气是那么冷,她又是天生怕冷的人,幸福的时候,从来都是窝在他的怀里睡去,****要搁在他的身上,把脚丫窝在他地****之间。 她才能暖和起来,才能睡个好觉。
可是现在呢?
她伤心委屈,一个劲在那里哭出声来。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
她因为冷,故意负气从他那边扯被子,扯了又扯,整张被子几乎全扯过来,压在她自已的身上。 估计着他那边只剩下一张很薄的空调被了。
心里有点担心他着凉。 可是他仍然没有反应,她不由心里负气。 在心里对他道,冻死你!
哭着,要和他划清界限,从床的一头爬到另一头去睡。
身体扭七扭八的倒在床上,整个人又冷又累,难受至死。
原本是共枕而眠,温暖恩爱的生活。 可是偏要负气,要他来哄,要划清界限,一个人睡到另一头去,一边用脚踢着他,一边抽抽噎噎的哭。
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板着脸在那里看着自已地电视。
如月有时偷眼看他,看他如此冷漠神情。 委屈就好像加了倍,更加难受得翻天覆地。
一直哭,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眼泪像洪水,大股大股的涌出来。 整个人都要化作一摊水。 如月感觉自已嗓子哑了,会哭死去。
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在泪水中睡去。
却突然被哭声惊醒了,她在黑地夜里睁开眼来。 起先以为是做梦,睁着眼睛静静的伏在那里,担心是自已的哭声残存在这空间里,现在又跑出来了。
可是不是,那明明是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
她心慌了。 慌张的侧过身去,爬到床的那一头,面对着一诺。
他们是两床被子。 却不像一般的恋人。 各自一个被窝,舍不得隔着被子。 一直缩在一个被窝里。 以前两床总是叠在一起盖地。 昨天晚上因为生气,如月就把最厚的一层扯过去了,盖在自已身上,一诺也没有管她。
现在她转过身来,在静的夜里睁大着眼睛搜寻着一诺。
看不到一诺,夜在极静的安静后会显出光明来。 黑夜哪怕没有光源,也有光亮一般,只要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
如月静静的伏在那里,看到被子盖在那里。
里面蜷成一团。
一诺在里面哭。
哭声从里面发出来,隔着被子,压抑得厉害。
她确定了,慢慢伸出手去,伸进被窝里,在黑暗中摸着。
却是一脸湿湿的泪水。
心里就慌了,整个人挪过去,一把抱住他,在黑暗中用嘴唇去找他的脸,亲他脸上地泪水。
一诺,你别哭,你哭什么呀。
自已也苦恼起来。
两个绝望的人,原本只要小小的幸福,却仿佛要被流言和世俗的压力杀死。
这个男人,除了得知母亲病危那天在电话里跟她哭过,还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
她突然心痛的厉害,在黑暗里抱紧了他。
小小的嘴唇亲上去,又湿又咸,全是泪。
突然就很心痛,流着泪,喃喃地问他,你哭什么,你不要哭,一诺,我怕。
她是真的怕,她可以哭,她是女人,可他是男人啊,要是连他也哭了,他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到绝路了吗。
一诺突然抱紧了她。
如月却眼泪流得更凶。
他为什么哭,她不要他哭。 他是多么坚强的男人啊,他是多么能干多么厉害的男人,可是他也会哭。
他刚才在深夜里,蜷在被子里,像只小猫一样的,蜷成一团哭泣。
一诺,不要哭。
她亲着他,自已的泪水却忍不住。
看不到他,可是知道他过来抱她了,两只大手那么有力,把她搂到怀里去。
她带着一个人的寒冷和凄凉,被他两只大手拉近距离,最后被他紧紧的抱到怀里去。
用脸去贴他的脸,在黑暗里,感觉到他地深情来。
含着眼泪去亲他,既使那么苦,也是爱地呀。 这世上谁说没有永恒的爱情,有地有的,她就是,在一起将近七年,她一直爱他如初时,这情意并不曾变得淡薄,相反,有了更深的亲情。
互相折腾着,只想着能证明他的爱,负气委屈,也不过是害怕他不爱她罢了。
不要哭,你不要哭。
一遍一遍喃喃的劝,最后自已沾着泪水的嘴唇被他的嘴唇堵住,是深深的吻。
在黑夜里做*,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想起不在一起时的痛苦,想起两个人在一起时承受的苦难和压力,明明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这样互相伤害。
不想互相伤害,却因着外力,生活的艰难,世俗的压力,流言的伤害,那么多杀死爱情的东西,逼着他们走到绝路上来。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样的伤害并不是哭泣就可以解决的。
她几乎是含着泪动作,紧紧的抱着他,要贴他贴得紧紧的,过往的种种都浮现在眼前,只不过是想在一起,过得平安幸福就好,为什么还是不能够?
心也不是自已的,流言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她在外面被人伤害,回到家里,却又来伤害他,明明是不想的,可是心却仿佛不听话,所有的抑郁积压到一块,一定要发泻出来,不然会疯掉。
其实她是真的不想的。
含着泪跟他说爱,跟他说对不起。
听着他在****时喃喃的叫她,丫头,我爱你。
欠着身子去吻他,含着泪说,我也是,我也是。
一诺抱着她睡去。
第二天清早醒来。 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落在床上。
她在被窝里用指尖刮着他的脸羞他,昨晚有人撒猫尿啊。
他却笑着不承认,抱着她道,哪有啊,你做梦吧。
如月也笑,心里却是幸福又悲伤。
两个人算是了和好。
可是这样的争吵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