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筠意味深长看着他:「铁头大哥……」
店小二见眼前几人明显是相识的,于是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铁头挠了挠头:「林小姐,请进吧。」
林竹筠带着小松与小棠进了房间,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候,三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邝寂双眸紧闭躺在床上,江雨手拿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着他一只布满了紫色纹路的胳膊就要刺下。
林竹筠瞳孔瞪得浑圆,快步就想冲上去。
铁头却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林小姐,江雨姑娘是正在救将军……」
「什么?」林竹筠回眸问道。
铁头顿了顿,还是说了:「小姐,我们将军在陵城一战中受到了二公子小娘的暗算,中了剧毒,我们到永安来,是想要求江雨姑娘相助的。」
此刻江雨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邝寂的手臂处,「拿个银酒杯来。」
一旁的军医立刻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纯银酒杯递了过去。
黑紫色的血液从江雨割开的伤口处慢慢流入了酒杯之中,见已经取到了足量的血液之后,江雨拿起一块纱布重重按压在伤口处:「大夫,还劳烦您来处理一下伤口,我先看看这究竟是何种毒素。」
「好,姑娘您且看,将军的伤口我来处理。」
林竹筠看着眼前的邝寂双眸紧闭,面色苍白,觉得心疼得紧:「雨霏姐姐,邝将军他……还好吗?」
江雨眼眸轻晃,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邝将军他中了毒,已经有三日还多了。若非是中毒当时处理得当,又有人给他服用了能抑制毒素蔓延的药物。恐怕……恐怕你都见不到他了。」
听到这话的林竹筠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她猛然转身,仰头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她狠狠地捶打她自己的大腿:「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明明已经知道了二公子小娘给邝哥哥下过毒,却还是没有提防着她!都是我的错!陵城一战本就凶险万分,我却连邝哥哥的后方都没有顾好!都怪我,都怪我……」
一旁的小棠连忙拉住了林竹筠捶打自己的手:「小姐,您又不能未卜先知,这事儿怎么能怪您呢。」
铁头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林小姐。您已经安排得够妥当了,本来她都已经被骗过去了的,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那二公子的小娘居然会丧心病狂到去掀棺材板,又胆肥到敢跟到前线去。这样狠毒又肆无忌惮的人物,任谁都防不胜防。」
听到许姨娘竟然这样狠毒的几人,当下都愣住了。
半晌后小棠才悄声问道:「铁头哥哥,那许姨娘抓到了没有?」
铁头眼眸一沉:「抓到了,当天就处置了。这样毒蛇一般的人物,别说是将军了,就算是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再留在府里的。」
「哦哦,这样便好。」
此刻心情平复了些许的林竹筠缓缓走到邝寂的床边,很想轻轻碰碰他苍白的脸颊,却又不敢伸手。
「那邝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那大夫刚刚把邝寂的伤口包扎好,「小姐,邝将军现在是因为毒发实在剧痛,所以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林竹筠压抑住的泪水险些又夺眶而出:「那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江雨此刻正在研究银杯中的血液,她低声道:「林妹妹你莫急,容我再瞧瞧。这毒是掸国的毒不假,但我瞧着却并非是简单的蛇毒。」
听到江雨这话,众人都不再言语,只静悄悄地等待。
林竹筠拿出手帕,轻柔地擦去邝寂额头上的汗珠,她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江雨拿出不同的药物与器具研究了很久,对不对又与军医探讨几句,半个时辰过后,她的鼻尖上面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终于,在铁头就要烦躁得快要开口骂人的时候,江雨轻轻一笑:「我知道怎么解毒了。」
「当真?」在场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江雨举起匕首,眼底有一抹担忧的神色:「只是恐怕邝将军要受刮骨疗伤之苦了。「
」什么?将军中的何种毒?难道真要刮骨疗伤才行吗?」那军医先发出了疑问。
「确有蛇毒,但就是最常见的竹叶青蛇毒而已。」
那军医一听,连连摇头:「不可能,若是竹叶青,我怎会判断不出来?要真是竹叶青又何须刮骨疗毒呢?我这里就有上好的解毒丸。」
江雨微笑:「虽然是最常见的竹叶青蛇毒,却又混合了一种在掸国的高山之巅生长的一种奇花的根茎汁液,所以大夫您才没有诊断出来。」
「花?也会有毒吗?」林竹筠蹙眉问道。
江雨点头:「对,世间万物,若是用在了错的地方,都是会有毒的。」
大夫若有所思的点头:「姑娘,那花究竟怎么回事?」
江雨低头回忆了片刻:「我不知那花的名字,只知道那花貌美,紫色、粉色、白色的小花合成一簇,开花时候没有叶片,粉扑扑一团,漂亮得紧。」
她顿了顿,又说道:「花虽美,它的根茎却是有毒的,若是误食了根茎,那就要及时催吐,灌之以大量的清水,反复进行催吐才行。若是根茎之毒顺着伤口进入了血液,那就要及时将毒血排出,若不排出,则可能会危及性命。这排出毒血,需要割开血管放血清毒,非常痛苦,所以我才说,邝将军可能要受刮骨疗伤之苦了。」
林竹筠轻攥着邝寂衣服的一角:「雨霏姐姐,只有此法能解毒了吗?」
江雨点头:「现下只有此法。那花是每年冬季才盛开,与它相生相克之物同样也是冬季才有,现在的季节,我们找不到解药的。邝将军他,等不起了。」
这时林竹筠感觉到手中的衣服扯动了一下。
是邝寂醒过来了。
「唔——」手臂上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地蹙紧了眉心。
「邝哥哥……」林竹筠望着醒来的邝寂,嗓音中不由自主带着一丝哽咽。
邝寂见了林竹筠,想尽力扯出一丝笑容,却让额头上又再次布满冷汗。
「你怎么来了……这铁头,到底怎么办事的。」
铁头臊眉搭眼地垂着脑袋,不敢搭话。
情况紧急,江雨先说话了,她把邝寂所中之毒都解释清楚之后,严肃地问道:「邝将军,您想怎么办?」
邝寂抿唇沉默了片刻之后,抬头问道:「江雨姑娘,放血清毒之后,我这手……可还能用?」
江雨垂下眼眸:「将军,我不能骗您。手臂上经脉众多,稍有不慎伤到了某条经脉就会让手臂还有手指的活动受损。我给您放血时候定然是会十万分小心,但是……但是我无法向您保证您的手一定能恢复如初。」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若是不放血清毒,那等待邝寂的就是死亡。
可是若是要放血清毒,那有可能命救回来了,却变成了一个残废,这样的结局,说不定比死还要难受。
「要做!就算这只手没有了,也还有另一只。再不济,我愿意一辈子做邝哥哥的一只手。」林竹筠的话宛如一记平地惊雷。
邝寂怔怔望着林竹筠,手臂上的钻心疼痛仿佛都不在了,只有她方才那句「愿意一辈子做他的一只手」一只不停在他的耳边盘旋。
他垂眸轻轻一笑:「真是傻瓜……」
但是片刻之后,一阵阴霾涌上了他的眼底,他极力控制着情绪,一字一句说道:「筠妹妹,若要我承受这放血清毒之苦,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林竹筠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邝寂弯起嘴角:「这可是你说的啊,什么都答应。」
林竹筠有些不安地问:「是何事呢?」
「若是今日放血清毒伤到了我的经脉,我真的成了残废,那你……你与我的婚约就当作废。我当然也不会让你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我不会再回陵城,就当陵城的邝寂,是真的死在了邝府办丧事的那天,既然死了,那婚约自然而然就做不得数了。」
林竹筠一愣,她万万没想到邝寂要她答应的居然是这事。
她双眉一皱:「我不答应!我方才说了要做你的另一只手!」
邝寂也有些急了:「要我当真成了残废,就再做不了驻边将军,再拿不起兵器,只能在家中碌碌无为一辈子,难道还要耽误你一辈子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答应。」
两人都紧紧盯着对方,没有任何一人想要让步。
这时江雨拉开了林竹筠,对着邝寂说道:「你们二人也不必如此,这都还没开始放血就在这边说残废不残废的,多不吉利啊。邝将军您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这些年在茉香楼里头,经常给楼里阻拦客人打架斗殴的小厮们清理缝合伤口,手艺好着呢。再说,这不是还有大夫帮我呢不是?」
她说完,给那军医使了个眼色。
军医也连忙来到跟前:「对对对,我跟江雨姑娘两个人,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邝寂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吗?」
江雨看了天色一眼:「对,尽早开始为好,越拖下去,我怕将军您这只手臂的毒素越进越深。」
邝寂伸出了那只布满了紫色脉络的手臂:「开始吧。」
大夫从药箱之中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邝寂:「将军,您咬着帕子吧,待会儿的痛,恐怕比现在要更甚十倍呢。」
林竹筠听到这话,紧紧拉住了小棠的手,不忍心看却又担忧得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邝寂。
「江雨姑娘,待我用银针封住将军手臂的血液与经脉之后,您就可以开始了。」
江雨将一只蜡烛点上,又端上来了一盆温水,对着军医点头:「大夫,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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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放血清毒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