旂龙国黑暗不是一日两日,为官者不贪反惹人耻笑。
大环境所致,下面就跟不用多说。
所以才显得梅县丞品性之高贵。
当真就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
如此好人好官当大力褒扬,舆论造势一番,虽星星之火,却仍可燎原。
所以箫秦得把他带上,一来此人确实能让人放心,这二来只有带在身边,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虽说姚启年现在跟箫秦搞的火热,但姚启年的品性摆在那里,梅木林太过显眼,太过与众不同必会遭到姚启年的打击报复。
至于能力方面,箫秦不可否认,梅木林确实显得有些愚钝。
但愚钝也只是相对于他这个从科技文明来的人而言。
假以时日着重培养的话,不说能培养到何种程度,至少在那群臭儒酸中脱颖而出,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领先这个时代几千年的见识和思想,本身就是箫秦最大的仪仗,说成是外挂都不稀奇。
没有系统爸爸傍身这件事,箫秦早已认命。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前世好歹也算是个小有成就的公司股东,天天都跟一群妖魔鬼怪打交道,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旂龙国的官道说白了,就还是一门生意罢了。
看得透彻,也就不存在什么玩不转。
利益置换嘛,你要咱就好商量,你不要,那总有人要,对吧,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依云醒来的消息,箫秦并不知晓。
姚启年也想过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立即告诉箫秦,但很快被姚夫人给拦下了。
想想也是,箫秦别的都好,就是太儿女情长了,把依云看的太过矜贵。
要是让他知道依云已经醒了,绝对的,二话不说啥也不顾就得跑回来,之后天天啥事不干,就围着依云转。
眼下可是紧要时刻,全姚府上下没日没夜的箫秦转,百年世家的所有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箫秦手上。
他儿女情长去了,治灾一事怎么办,姚家怎么办。
姚启年慎重考虑过后,对整个姚府下了封口令,任谁也不准将依云醒来的消息传播出去。
……
旂龙国,流云山。
太子秦放恭敬的站在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后。
老者一手持着军令状原件,一手拂须。
拂须的左手停顿了很久。
看的极其仔细。
“师尊,您怎么看?”
“妙,甚妙!”老者连连点头:“此计甚妙,堪称绝古至今!”
“连师尊都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秦放诧异。
“哦?”老者微微侧目:“还有何人如此一说?”
“张得玉!”
“那就对了。”老者淡淡一笑:“以张得玉之眼力,能看懂此策并不出奇。”
“可是弟子却不以为然。”
“说说看。”
“弟子以为此策太过偏锋,执策者难下决心,容易再三动摇。”
“稍有异心,不仅会功亏一篑,反而会遭来更大的暴乱。”
“嗯……”老者微微点头:“不错,你有此见地,也算不俗,此策确实出奇,闻所未闻,想要布施于民,怕惹非议。”
“况封地一事,若安置不妥,必会引起流言蜚语,长此以往,必将影响执策者之决心。”
“执策者决心一经动摇,后患无穷呐……”
“不止如此!”秦放接着说道:“就算旂秦帝见了此策,也定会徘徊不前。”
“此策若成,执策者全功,此策不成,民间哀声怨道,只会把所有罪过都推之朝廷,乃至龙椅之位。”
“而今箫秦乃执策者,他若不成,本太子注定会被黎民唾骂,骂本太子故施暴政,残暴无能。”
“师尊,弟子这次也是不得已跟着箫秦下了天大的注。”
“他若不成,本太子的太子之位都难以保全,还请师尊教我,后路该当如何?”
老者闻之,拂须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子。
“太子啊,你既已然与箫秦一道,又何故来问老朽?”
“你若不愿一赌,谁又能奈你何?”
“而你还是赌了,不是么?”
秦放长叹一口气:“唉……可是弟子,还是很厌恶那箫秦,此人太过妖孽,父皇如此器重,只怕会适得其反,必遭反噬。”
“是,弟子承认那箫秦确属奇才,于我旂龙国大有益处。”
“可是师尊,您也知道,如今旂龙国之混乱,此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必成祸患。”
老者微笑:“那便让他为你所用。”
“师尊可有妙计?”
老者摇头:“未有。”
秦放顿感失落,这天下如果连师尊都没有办法,那便再无他法。
只能冒险将其处之。
不确定的因素,留在身边,无论是留在旂秦帝身边,还是在自己身边,都是巨大的隐患。
“治灾一事,无论那箫秦成与不成,事后你要把他带来见我。”
“待我亲自看过此子心性,是去是留,再予你说辞。”
“我乃闲散山人也,本无心过问红尘俗世。”
“只是这箫秦的确有趣,令人好生惊奇。”
“箫秦此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秦放说:“不止父皇,就连张得玉也一直在暗中多番协助他。”
“而父皇和张得玉本就不合,弟子一直想不明白,他二人为何能为箫秦此人,落得同一棋路。”
“难道那箫秦身上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不成?”
“不必多说。”老者摆了摆手:“只言箫秦,勿谈他人他事。”
“你若想知箫秦身上的秘密,便从他最亲近之人观之。”
“师尊您的意思是,从箫秦身边最亲近之人下手,收买他们?”
“非也。”老者笑了笑:“你只需观察他亲近之人,是何品性,便知箫秦看重什么。”
“知他看重什么,便知他想要什么,知他想要什么,便知他内心之缺失。”
“知其缺失,便懂其人本质。”
秦放若有所悟,重复了数遍。
“多谢师尊点化,弟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