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城之下。惨烈的攻城战依然在继续邯城西北。有一条引河,自曹魏时便已开凿,引漳河之水进入郜城西北角的铜雀、冰井、金虎三台之下,然后流入城中,成为居民的主要生活用水。因此,在郜城的西北角,设有一个水门,宽十四米,深十二米,日常用一道粗大的木橱直插水底封闭,而战时,还有上千斤重的铁栅随时可以放下。大概高雅贤觉得有此两道屏障。水门应该便安全了,所以,并未再做其它的防范。忽然,引河之上,远远地出现了一片片帆影,随即,一直足有上百条帆船的船队出现在视野中。而这些帆船中。前二十条吃水虚浮,而且,上面只有寥寥几名掌舵之人,而后近百条帆船上却是满载赵军军士,至少有三四千人之多,直扑水门而来。“报”残破的西城城楼上,有眼尖的哨卒看见,立时飞报正领兵与赵军激战的高会:“高将军,西北角引河之上,有数千赵军乘船而来,直扑水门,请定拜”什么!?高会大惊。急奔向西北角,果见有一只帆船队已逼近至三、四百步。而前面的一些船吃水虚浮。十分诡异。不好!高会也算久经战阵,立时便知道这是火船水门危险了,再想及水门处只有不到一百名守御军士。更是心慌:“快,速调五百军士前往支援水门。”“将军”一旁的副将浑身是血地苦着脸:“调不出兵啊,全都在城上与赵军激战。如果突然调走五百人,恐怕防线立时便会崩溃。”该死!高会恍然大悟:赵军这般凶猛攻城。就是想困住城上的守军,让其不能支援水门。立时便急出一身冷汗:“快,速报李仲文将军。让其领预备队来援。”“诺。”有亲兵毛窜下城,跨马狂奔而去。“还有。速令水门守军放下铁栅。坚守片刻。“诺。”又有亲兵飞奔传令。希望能够顶偻!高会心中暗暗地祈祷,一时间,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都被其请了出来,一通许愿。“点火!”瞬间,帆船队逼近水门五十步。前二十条船上掌舵的赵军军士立时拿起火种。将船引燃,然后跳入河中。游向后船。高会猜对了,这前二十条船果然是火船,上面满载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一经点燃,立时烈焰冲天。像一个个巨大的火炬顺流直下,直奔水门而来。“轰隆、轰隆”霎那间,一条条火船前后相连,重重撞击在水门的木橱之上。木栅一阵呻吟,立时燃起冲天大火。一时间,水门处烈焰如海。炙热的火浪腾起十数米高,烧得城头的夏军鬼哭狼嚎,尽皆逃开,要不然。纵不被烟熏死,也要生生地被烤成*人肉叉烧。“混蛋,都别跑!”镇守水门的夏军队正王猛脑子还算清醒。赶紧命令道:“你们几个。上去给我把铁栅放下!”“诺。”被点名的几名夏军不得矣,只好冒着火势冲向水门上的绞盘,想放下铁栅。然而,二十条火船的威力太大了,凶猛的火浪将水门所在的一片城头尽皆吞噬,几名夏军网想耸近绞盘,便被炙热的火浪烧得哇哇惨叫,狼狈逃回。这可着么办?那王猛慌了,如果不放下铁栅。水栅一旦烧段,赵军必以火船为先导。顺流突入城中,那样,一切可就全完了。就在这时,高会亲兵飞马赶来传令:“高将军有令:速放铁栅,延阻赵军,李仲文将军的援兵很快就到。”王猛急得直跳脚:“可是火势太大。我们靠不上去啊。”“笨蛋!”高会亲兵破口大骂:“你不会把身上淋湿,然后用被子裹着冲上去?”王猛大悟:“快,跟我来。”带领几名部下,冲下城去。很快便全身湿淋淋的裹着湿被子奔了上来,然后二话不说,冒死直突火海。“吱嘎、吱嘎这一回终于成功了,绞盘迅速转动。将数千斤重的沉重铁栅缓缓放下,直插水底。“快走!”等放下了铁橱,王猛几人早被火烤得不行,疯狂奔逃出来,再一看。已是被烧得满面鸟黑,头发、眉毛、胡子全没了,便是身上也被烧出几处水泡。“辛苦了。”高会亲兵心中大定:“你们且先顶住。我即便去回报高将军。”转身下城,跨马飞奔而去。“轰隆”就在这时,木橱很快被烧塌了,二十条火船前后相连,涌入城门洞。又重重撞击在铁栅上,一霎那间。铁栅也被诣天片,滋滋作响。可想而知,就是铁橱,在如此凶猛的火势下也支持不了多久。谢天谢地!王猛看得冷汗直流:幸亏及时放下铁橱,不然死定了。不过,希望援兵快点来啊,这也坚持不了多久。引河之上。近百条帆船静静地舟在河面,等待着水门被烧穿的一刻,而第一条船的船头,站立两员赵将,都是虎背熊腰、凶悍彪悦之士,一叫宋杰,一叫程名振。宋杰是宋金刚的侄子,勇猛彪悦,但脑子很却机灵。程名振是王伏宝的大将,骁勇善战,也是一名智将。此次。便是由二人担任抢突水门的重任。而且,他们也都知道秦冲就在身后督战,一时间,全都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在秦冲面前好好地露下脸。“妈的!”宋杰等得焦躁:“怎么还没烧穿?若是夏军增援赶到,想破水门可就难了。“怕个有”程名振重重地吐了口唾沫:“我赵军战无不胜,任他来多少人。这水门俺也是志在必得。”“不错。”宋正也是兴奋不矣:“陛下可是身后看着呢,咱可不能拉稀。”“轰隆”就在这时,便听水门中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见拥堵在水门中的二十条火船顺流而下。长驱直入城中。毫无疑问,封堵水门的铁栅终于是被烧断了。“太好了!”宋杰大喜:“弟兄们,水门已破,赶紧起钴开船,给我上啊。”“杀”赵军迅速起锚,一群人疯狂划动船浆,扑向水门。“哗啦哗啦”瞬间,船浆破水声响成了一片,近百条辑船顺流而下,飞速突入城门洞中。此时,遥视水下,那木栅和铁橱都已被烧断,静静地沉在几米深的水底。“快划!快刮!”程名振神情亢奋地挥舞着横刀,粗豪的络腮胡几乎狠狠翘起。恨不得插上翅膀。“嘿哈、嘿哈,赵军们也喊着号子,咬着牙。将船划得飞快,霎那间,宋杰、程名振所在的第一条船便冲出了城门洞。:人正欣喜间,突见眼前景象。脸色立时大妾。便见前方,有一座小码头,似乎是收进城税的关口,此刻,两道拦网和两圈铁环已从码头上放下。锁住了河面,至于火船,早去得远了,踪迹不见。不仅如此,两侧河岸,各有约两千夏军张弓持弩,杀气腾腾地严阵。夏军李仲文的预备队,及时赶到了。妈的!宋杰、程名振心中一突,便知难逃一场苦战,厉声道:“快,船只靠岸,给我抢城。”“放箭!”李仲文也是军中宿将,哪里会给敌人靠岸的机会,半渡而击,那是最要敌人性命的,当即厉喝如雷。大手一挥。“嗖、嗫…”霎那间,箭如飞蝗,立时将先后冲出城门洞的为数十条赵军帆船笼罩。“扑、扑,,啊,”赵军猬集在船上,本就谈不上阵型。更加上受敌左右夹击,立时中箭者无数,一片凄厉的惨叫中,纷纷坠入河中,只瞬间,便将河水染得一片血红。“快靠岸。”宋杰、程名振自眦欲裂,见得左边地形宽阔,可以用兵,立时挥舞着盾牌,上下遮挡羽箭,奋力怒吼着指挥船队靠过去。“砰、砰”毕竟是小河,几个呼吸之间。赵军船队便迅速抢岸成功。“杀”被射得憋屈不矣的赵军立如猛虎下山,冲向左岸夏军。“弓弩兵掩护!”一边狂奔,程名振一边还不忘大声呐喊指挥。“诺。”登岸的约两百名弓弩兵立即在阵后集结,向七、八十步外的夏军进行压制性射击,直射得夏军阵前的盾墙夺夺乱响,不时的,有夏军惨嚎看到在阵中。夏军自不会示弱。“放箭!”左岸阵后,足有四百夏军弓弩兵,立时还以更密集的箭矢,而右岸夏军兵团,也趁火打劫,一边用箭雨压制跟进的赵军船队,一边袭赵军弓弩兵身后。“扑、扑,”立时间,赵军弓弩兵前后难顾。死伤惨重,箭雨迅速稀落下来。“杀”程名震和宋杰却顾不了这么多,迅速领兵扑近敌阵。李仲文也在左岸,他是旧隋将领。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一见赵军扑近,厉声下令:“诸军不要慌乱,听我号令:弓弩兵迅速截断敌之后队,刀盾兵掩护,长矛手上前三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