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此时的心情就跟头顶灰暗的天空差不多。
眼睁睁看着陆竽将要坐上去,江淮宁的手部动作快过脑子,伸手拽住陆竽背上的书包,强行把人带了过来。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不后悔。
江淮宁侧头:“我载你。”
沈欢以为他看不起自己,撇着嘴角咕咕哝哝:“我怀疑你对我有误解,我还能载不动人咋的?”
江淮宁无视他,手上力道加重,把陆竽的书包拽了下来,挂在车把上:“再磨蹭下去要迟到了。”
陆竽看表,听他胡说,明明还不到八点。
“上车。”江淮宁拨了下铃,以示提醒。
陆竽无法再推拒,侧身坐在自行车后座,手指牢牢地抓住车座下沿,害怕出现上次过减速带差点被颠下来的情况。
本是无风的阴寒天气,骑在车上却能感受到迎面灌来的风,只往骨头缝里钻。
陆竽还好,有江淮宁这个人肉盾牌在前面替她挡风。
“一到开学就情绪低落?”江淮宁突然说。
他是在问陆竽。想不到别的原因,只能将她的情绪转变归结于开学。
陆竽愣了下,手指扣紧,胡乱地回答:“可能吧。”
“说到底还是心态问题,跟你强调很多遍了,不管是考试还是学习这件事本身,你都要征服它,而不是害怕它。一旦出现害怕的情绪,只会被击垮……”
江淮宁的声音驱散了北风的寒冷,听进心里,只觉得熨帖。
陆竽抬起头,恰恰与侧目的沈黎撞上,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我知道了。”陆竽回应江淮宁,话说得心不在焉,语调慌乱。
她认真思考过,为什么她当初有勇气讽刺程静媛,现在却这么“怕”沈黎,究其原因,一来她和程静媛关系本就不好,二来江淮宁对程静媛无任何特殊之处。沈黎是不同的,她和江淮宁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近非同寻常。对上沈黎,她没有底气和立场。
沉寂了一个寒假的校园,因为开学变得热闹起来,纵横交错的林荫路上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到了教学楼,沈黎回三十班,另外三人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
沈黎站在后门处,没急着进去,目光深远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江淮宁一手握着挂在左肩的书包带,一手拎着陆竽的书包。陆竽追上前要自己拿,被他抬手躲开。
须臾,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