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油门漆的院落,东厢书房中,黄昏暮色遮掩而下,侵入门扉,隐隐将一道苍老的身影淹没,故而书房中就是亮起了灯火。
贾赦端坐在太师椅上,听完邢夫人叙完经过,往日白净的面容已然阴沉如水,忿忿道:“老话说的好,月里嫦娥爱少年,她定是嫌我老了,你去寻她老子娘,我还不信了,什么都让她自己做主。”
而在这时,贾琏也在书房中,低声说道:“老爷,听说鸳鸯她爹金彩,在金陵看房子,这会儿也只怕过不来,她娘也是聋了一只耳朵,倒是不大理事。”
贾赦闻听此言,心头不由愈发烦躁,乜了一眼贾琏,冷喝道:“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贾琏脖子一缩,哪敢应着,难道要说,不仅是他老子,他也惦记着老太太屋里的那个俏婢,身材高挑,挺直鼻梁,尤其是性子更是爽利。
贾赦脸色阴郁,转头看向邢夫人,冷声说道:“你去和她说,大约她是恋着少爷们,多半是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琏儿,如果有此心,那叫她早早歇了心,我要不得她,我看哪个敢要她?!”
言及最后,声色俱厉。
邢夫人脸色变了变,只得讷讷应是。
而贾琏听到贾赦提及自己,脸色悻悻然,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丫头怎么说?”贾赦转瞬间想起迎春,忙问道。
邢夫人低声道:“她还能这么说,自是一切都听老爷安排。”
贾赦脸色和缓几分,道:“二丫头从来是个听话的,那孙绍祖呢?琏儿,伱最近和他走的不是近一些,他是个什么意思?”
邢夫人见此,心头也暗松了一口气,这两桩事,她得亏办成一件,否则不定怎么受着迁怒。
“孙绍祖心头自是欢喜不胜,正说着要和老爷成为翁婿呢。”贾琏俊朗、白皙的面孔上现出笑意,桃花眼眸隐有光芒闪烁。
暗道,等他们有了亲戚关系,再往北边走私,也能便宜一些。
贾赦笑了笑道:“那就让他再拿两万两银子来,也好给你妹妹置办嫁妆。”
邢夫人闻听此言,不由多看了一眼贾赦。
嫁妆从来都是娘家给出嫁女儿在婆家傍身立足的本钱,大老爷这是一两银子都不想出。
贾琏皱了皱眉,迟疑了下,说道:“这般多银子,只怕一时半会儿筹措不得。”
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哪怕是他帮着拆借着,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整儿。
贾赦端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