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偏殿中——
崇平帝仍是坐在那张条案以后,吩咐着一旁的内监,说道:“去准备一些午膳来,朕有些饿了。”
“奴婢遵旨。”一旁的内监,连忙领命而去。
贾珩闻言,面色惶恐,颤声说道:“圣上日理万机,宵衣旰食,臣伐登闻鼓,惊扰圣上用午膳,臣死罪。”
崇平帝摆了摆手,道:“你惊扰不了朕,谁也惊扰不了朕!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嘴唇翕动,正欲开口,却听崇平帝又温声道:
“来人,给贾子钰搬个锦墩。”
这时,一个内监,连忙从一旁转出,搬过一个锦墩。
贾珩却不敢坐,整理了下思绪,迎着崇平帝的审视目光,原原本本道出细情,将自己怀疑裘良和贾赦勾连,报复自己,甚至连董迁是自家表兄一事都未曾隐瞒,颤声道:“圣上,臣当时惊闻此事,只觉怒火中烧!珩幼年失怙,跟着表兄一起长大,及家母去后,多赖表兄照料、扶持,如是他被人殴残,珩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珩自知有违圣心,还请圣上治罪。”
他方才见识过崇平帝的一番手腕,已经深深看出,在这位天子面前,最好是不要耍那种小心机,与其等旁人进以谗言,说他因表兄一事而小题大做,去伐登闻鼓,还不如他提前消弭这个隐患。
崇平帝闻言,面色默然,盯着贾珩半晌,许久,问道:“你确定是裘良所为?”
贾珩闻言,心头彻底松了一口气,面色镇定,拱手道:“圣上,臣笃定必是此人所为,范仪就是得罪了五城兵马司的小吏,这才被报复殴残,裘良为五城兵马司上官,焉能不知?而臣进宫前,业已询问了锦衣卫百户曲朗,其人对东城帮派知之甚深,据其所言,东城一伙儿盘踞东城甚久,彼辈手眼通天,勾连甚广,就连锦衣卫府中的锦衣,都有为之暗通款曲者,臣闻之,只觉骇恐震怖,难以置信。”
崇平帝闻言,面色倏地一冷,沉喝道:“五城兵马司,锦衣府,还真是手眼通天!”
国家公器与江湖帮派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殴残应考举子,甚至连锦衣府都被渗透,最后一项,这才是触碰到底线的大事!
至于政潮看似风浪起得甚高,但崇平帝自持权术,圣心独运,冷眼旁观三党之争,并不会生出焦头烂额的感触。
尽管觉得贾珩少年意气,但听其方才所言,转念之间,反而觉得小小年纪,品行拙朴,不失赤子之心。
毕竟是一个十几岁少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