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神色不变,看了八阿哥一眼,慢声细语道:“嫔母教导说,我这样冒失进宫,不合规矩。”
虽然她是皇子侧福晋里的独一份,却不是宗室侧福晋的独一份。
其他宗室王府,也有一些侧福晋、侧太福晋,没有哪个大喇喇的入宫请安的。
八阿哥:“……”
他觉得有些棘手。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福晋“静养”,要是富察氏这个侧福晋也不能去宁寿宫请安,那八贝勒府就要跟宫里消息断绝。
他斟酌着,道:“娘娘性子太过谨慎……”
只是富察氏也湖涂,不是该遵惠妃母吩咐行事么?
惠妃母待人宽和,不会拦着她进宫。
富察氏微微低头,眼睛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谨慎些不是更好么?
卫嫔这样的身份,本就不宜招摇。
为什么当额娘的明白,八阿哥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与其非推她出来,惹人非议,让人继续将八贝勒府当成谈资,还不如静寂无声,让旁人忘了八贝勒府的闲事。
八阿哥望向富察氏,恳切道:“汗阿玛将你指给我,是汗阿玛的体恤,如今分户出来,不比在宫里,有些往来应酬是避不开的。”
富察氏也回望八阿哥,眼睛弯弯,微微一笑,道:“出嫁从夫,我离家之前,阿玛、额涅教导我,叫我行事不得自专,都听爷的。”
八阿哥:“……”
他生出几分狼狈来。
总觉得好像是无处遁形,被看得明明白白。
他忙起身道:“你歇着,爷去瞧瞧福晋!”
富察氏神色不变,起身恭敬地送了出来,目送着八阿哥出了院子,才转身回去。
等到回到屋里,看到八阿哥用过的茶杯。
白瓷水仙花的,看着干干净净的,可惜了了。
她微微蹙眉,随即舒展开来,吩咐丫头道:“将爷的杯子好好洗了,放在多宝阁上,别跟旁的杯子混了……”
丫头应着,小心翼翼地收起茶杯,下去清洗去了。
八阿哥只是故意提及福晋,看看富察氏的反应。
没有反应。
他心里有些凉。
女子好妒是天性,哪里有真不嫉妒的?
所谓贤惠,不过是隐忍克制罢了。
福晋没有见过富察氏时,就恨之欲死,为的不过是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