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青青翻了个白眼,这话惹的一旁的柏森忍不住笑出声,林浠这才有空正眼看他,怎么他也在这?
林浠这话说的双关,一是今天被洒酒的总算不是纪北了,二来昨晚北辰青青才泼了林思思一头酒。
一旁的严艺不知怎么一下就生气了,指着自己粉色的小礼服,“你没看我也被洒了吗?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她怎么还能这样不依不饶?我说了可以付她干洗费,可她竟然说没法洗要我赔钱?”
她其实上台表演前就喝了些酒,一支舞跳下来,酒精在体内流动后整个人就躁动起来。再加上刚才在后台,还和即将登台助兴表演的自家爱豆说上了话,得到了夸奖,整个人有点飘在天上。
从后台出到会场时整个人比较亢奋,一个不小心,撞到北辰青青,对方手里那杯红酒就这么洒了她们两一身。
严艺不觉得自己错了,只觉得对方手上的酒没拿稳。
林浠扫一眼就知道北辰青青那一身是E家高定,她穿了一次肯定也不会再穿了。不过毕竟是价格不菲的礼服,这类高定本就没有洗这么一说,一定要让人赔钱也无可厚非。
“青青姐想要怎么解决?”
北辰青青瞥睨了眼叶泽言,“言哥,人民警.察给评个理,损坏他人财物该怎么赔吧。”
叶泽言一脸不想被卷到这场纠纷里的表情,不带情绪淡淡地回了个句,“当事双方自行协商。”
林浠,“……青青姐,你这条高定多少钱?”
北辰青青淡定地报了个“55万”。
“你什么意思?”严艺一听更怒了,声音高了好几个度,“你们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这样仗势欺人?不就是条破裙子会要50多万?不能洗还一定要人赔钱?你讹我啊?”
北辰青青看上去高冷的惹不起,可对上林浠严艺就少了顾忌。对方长得娇小,平时在公司里看上去也挺唯唯诺诺地和小职员没什么差。解释一下就是挺好捏的软柿子,不就是个靠关系塞进公司的富二代吗?
她撞到北辰青青时就注意到身材颀长的叶泽言,是之前见过的,林浠的男友。
林浠脸色顿时就有点沉,朝其他人眼神示意了一下,在April的帮助下,把严艺拉到礼堂外。
“林浠你别碰我!”严艺一把甩开林浠的手。
“严艺,你喝多了!”林浠见四下无人,才稍微高声道。
她不觉得朗逸员工在这种场合下会有这样的表现。
“你知道你刚才惹的是朗逸的股东吗?年会这种场合上多少朗逸的合作资方,你自己喝高了耍个酒疯,你自己的脸丢得起,也稍微为企业形象考虑一下吧。”
“企业形象?”严艺觉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说的跟你有关似的,真以为自己是个管培生就是公司高层了?你不过就是个靠关系进朗逸的富二代,不然凭你那学历和工作经验凭什么直接空降做了管培生?难怪刚才对那几个人唯唯诺诺跟个舔狗一样。”
她在年会开始时就注意到,林浠去和他们打过招呼,全程陪笑姿态卑微。
这人身攻击来的莫名其妙,林浠生气吗?生气啊,她就只是礼貌客气了,怎么就被她说成是个舔狗了?
不过严艺有一点说的没错,她就是靠自己关系进朗逸的富二代,她对纪北和北辰青青全程陪笑也不假,毕竟是合作方。
林浠不想再反驳,权当严艺现在在发酒疯。
亏她之前还想用朗逸官博为舞团这次的表演发个公关稿,#朗逸女团原地出道#。
现在她只祈祷明天没有#朗逸员工年会当众朝股东撒泼#的新闻。
April赶紧出来打圆场,让林浠不要放在心上,解释严艺可能的确是喝多了。
“喝多了也要注意场合。这场年会不是员工私下的团建,喝多了就几个组员知道你失态。刚才那个场景,谁拿手机记录下来发到网上,分分钟就送朗逸上热搜头条。亏你还是品牌组的。”林浠没忍住说了一通,“还有你真以为人家身上就是一条破裙子就来敲诈你?50多万的高定,不说水洗,连干洗都不行,人家让你赔钱怎么了?还有你觉得人家是真的缺那50万吗?她要的就是你真诚的态度,放低姿态好声道个歉这事本来就可以这么过去了,现在呢?人家指不定明天就拿着账单来找公司报销了。”
最后说的苦口婆心,毕竟和纪北打过交道,她完全可以想象明天收到账单的情形。
“呵,那关我什么事?”严艺被林浠这个后辈训了一通超级不爽,加之喝了酒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就是想要争论赢对方,“我们底层小员工要死要活为公司卖命,参加个年会本来就是开开心心喝酒庆祝,是公司犒劳我们,为什么还要伺候那些跟我无关的股东合作方?我会拿到什么好处吗?是会给我涨工资还是发奖金吗?最后钱还不是都进了公司高层的口袋里?!还不都是进到你们这种靠关系进公司的富二代的口袋里?”
严艺说道后半段林浠已经觉得她偷换概念了,当下继续和她争执下去没有什么意义。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有点无奈又郁闷地看了April一眼,“你赶快把她送回客房吧,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April当然理解,可还没来得及拉到严艺,就见她上前推了林浠一把,“我闹关你屁事啊。”
林浠没料到这一下,往后趔趄两步没站稳,一屁股载倒在地。
如果说因为她摔了这么一跤,这场闹剧就此结束,林浠也觉得挺值得了。严艺见林浠跌倒也慌了,酒醒了几分。
April还有酒店的服务生见状赶忙上前把林浠扶起,林浠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嘱咐April赶紧送严艺回去,自己一瘸一拐地回了宴会厅。
她进场时还偷偷摸了下屁股,有点疼。摔疼的不止是屁股,那么一下连大脑都被震到了。
迎上等在门边的叶泽言,林浠一看到他就委屈的不得了,直接往男人怀里蹭了蹭讨了个拥抱。
“怎么了?”叶泽言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问道。
“哎,我和我同事讲道理,但她喝醉了听不进去,有点恼羞成怒,把我推了一把,”林浠环着男人的腰抬头看他,这才注意到他今天一身西装革履,利落的短发似乎还抹了发蜡利落干脆,有点痞帅痞帅的。
她现在愈发想见男人穿制服的模样了。
“我怎么这才发现叶队长今天这么帅。”
叶泽言一手搂着她的腰,垂眼看她,听到这么一句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一双狭长的大眼里覆着笑意。
见男人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小女人憋不住了,“快点也夸夸我啊,好看吗?”
叶泽言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表情认真地打量起来,还故意皱着眉做深思熟虑状。
林浠起先还很期待,后来看出来他就那么一直打量也不说话是故意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地丢了两个字,“讨厌。”
“好看啊,小仙女当然好看。”叶泽言心想,看个照片都能把他给看硬了。
“那你可得看紧了。”林浠被夸,笑的花枝招展眼角上翘。
她就是那种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见到男人没一下就把和严艺对骂后的怒气就抛之脑后。
正准备往北辰青青他们那里过去,走了几步林浠又拉住叶泽言。
“你怎么才来啊,之前家里吃饭吗?”
叶泽言没打算隐瞒,点了点头,“姥爷约了艾家今晚吃了顿饭,长辈组的局必须去。”
他现在没法和她说更多家里想要对他婚姻的掌控,以及艾欣之前明明不上心,如今却突然改变了想法,要朝着联姻的方向走下去。
“你爸妈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家里还要你们相亲?”林浠不解了片刻,就想通,“啊,你家里是不是因为之前放烟火还有飞机晚点的事,对我印象很不好啊?”
男人没否认,他也还没和于淑梅好好聊过。
“可能,你不要多想,我家的事和你无关,我会处理好的。”
林浠睁大了眼,“怎么和我没关?你家要是不让你和我在一起怎么办?”
“他们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叶泽言今天才真正明白家里的意图,也是第一次有了忤逆他们的想法。
心里有着不悦,说话时的神情很不羁。
他低头看着林浠,“我又不会不要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男人说的随意,表情却很真诚。林浠一下就忍不住了,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下拉,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今天穿了10厘米的高跟,不然平时可没这么方便得逞。
“好嘛,这话我记着了哦。我得去给青青姐陪罪了,叶队长记得帮我撑腰啊。”
男人非常配合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用实际行动证明。
叶泽言牵着她回到高脚桌边,除了纪北和青青姐,姚倩和艾欣,林浠这才看清原来柏森医生也在场。
柏森本来还想调侃一下两人在一起的事,可林浠却直入主题。
“青青姐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那个员工今天有点喝多了。我刚才和她聊了下,她说自己也不是故意的要撞你的,就是不小心,等她酒醒了会让她亲自和你道歉的。”
如果是以前林浠肯定不由分说,自己掏钱赔给北辰青青。但是上了几天班还是学聪明了,不要这么快把底牌晾给对方。
“那我裙子呢?”青青双手环胸,表情和之前一致,高傲冷漠。
林浠笑的很官方,语气很软,“青青姐,你这裙子50万,人家小员工,怎么赔得起呢?”
她之前撒了纪北咖啡的时候,还不谙商场,一下就答应下来,他们的婚礼场地到时候会给对方点折扣。就算公司不批,想着从自己的小金库补点钱也无所谓。
可是纪家又不缺这点钱,就是商人本本质,一切都想要利益最大化。
她以前就是喜欢拿钱息事宁人,工作了才发现,这样才吃亏。之前连不经商场的叶泽言都问过她,拿股份换纪北封杀谢安伦值不值。
林浠当时觉得挺值的,可后来出了跳楼的事件,她就觉得自己做过了。
“青青姐也不是没去过夜场的人,不小心被人洒个酒的意外不是会经常发生吗?”
北辰青青昨晚直接操起一瓶香槟,仿佛赢了什么大奖,开瓶前还疯狂地摇了一大瓶香槟好久,庆祝式的往小网红身上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那纪总每次被别人撒酒撒酒水都是怎么处理的?”
众人,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北辰青青这下心态有点转变,又想起昨晚的事,怒气有点往纪北身上转移。
“我听说纪总一般也就当场把人当场羞辱一顿,不会真的寄个传票到别人家里告对方吧?”
众人,“……”
她还真敢说。
叶泽言觉得林浠说的有点过了,出来打圆场。
“青青,你这裙子刚才说多少来着?50万?林浠,你那同事一年收入多少?”
“撑死了10万吧。”
叶泽言,“青青,你觉得她赔的起吗?这是民事纠纷,你可以告她,法院可以执行强制执行。但对方如果没有经济实力,强制执行了也赔不起的话,也不至于为了条裙子把对方告到倾家荡产吧?最后再闹一闹到新闻媒体上,取个仇富的标题,到时候麻烦的是你们。”
他连法令都搬出来了,还说的云淡风轻。
北辰青青这暴脾气瞬间又要起来,被纪北拦住了,“言哥都这么说了,别闹了。”
他知道北辰青青今晚这么一出,就只是把气撒在了无辜的人身上。
林浠还煽风点火提了各种女人朝他身上撒水的事,虽然都不是他主动招蜂引蝶,可此时纪北只想赶快把人带回家,免得再闹出昨晚那一出。
林浠见两人被劝退,心里有点小得意。之后还是尽到东道主的礼仪,把纪北和青青送到了宴会厅门口。
“非常感谢纪先生和青青姐来参加朗逸的年会,今晚实在招待不周,以后一定好好补偿。”林浠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模样,目送他们上了车离去。
叶泽言站在小女人身旁,看她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他第一次见她在“工作场合”的样子,比他想象中厉害。
林浠也不谦虚,“那是,毕竟我几天是认真考虑了要继承家产的,怎么还是得做出点样子。已经被纪北坑了个结婚场地,不能为条小裙子再被他俩坑一次。”
“我以前挺弱的,遇事就想着和气生财,一般都会退让。你说他们今天是真的因为我硬气了,还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没刁难我?”
叶泽言笑笑没回她,因为他也不知道。
他现在有了她,已经有点想要放下帝都的一切,两个人能好好的在南城生活就好了。
“你还要回会场吗?还是我们可以走了——”
“言哥。”
叶泽言才说完,身后就传来柏森的声音。
柏森看着两人,笑的一脸八卦,突然来了句,“言哥总算抱得小娇妻啊。”
林浠觉得每个人的人设都在她面前变化着。比如她第一次见柏森还以为他就是个毫无人性高冷的医生,果然第一印象有时候都是骗人的。
叶泽言自然懒得应这句话,一只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顺着柏森说的话,把林浠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开口他,“要回去了吗?”
“是啊,”柏森应声,“言哥你顺路把我送一下?”
他知道于家有车24小时待命,两人又住在一个区。
林浠仰头看着两男人,踩了10厘米的高跟还得仰视,让她不禁吐槽了下自己的身高。
“叶队长有车来接吗?”
“没有。”男人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柏森,“……”
林浠不知情,还真叫来大堂经理。地主之谊在叶泽言发小面前肯定要尽到,让他们找了辆朗逸的车把几个人给送回去。
把人送走后,林浠想着叶泽言昨天也没留宿帝璟,因为担心家里,打算先把叶泽言送回去。
可上了车后,男人在她耳边来了句,“今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