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珣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还有这种事?难道内苑的御医们,就诊断不出陛下的病况吗?”
两人脚下不停,宦官却换上了一种颇为夸张的表情。
“达奚相公可能还没听说,这内苑里啊,不干净!”
“不干净?老夫见日日洒扫的齐齐整整,如何不干净呢?”
“错了,错了,达奚相公会意错了,不是这种不干净,而是”
宦官解释着的同时又做出满脸色神秘之色,暗示着达奚珣,引他深入想下去。
达奚珣立时恍然。
“何不请来高僧超度排解一番?总这么干耗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谁说不是,但听陛下说了,要将晋王府所在哪一坊都圈起来,兴建新宫,一如长安当年的天子一般”
“原来如此。”
达奚珣轻轻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当年李隆基刚刚继位时,就嫌弃太极宫地势低洼,夏季酷热,而冬季阴寒,不愿在那里居住。大明宫倒是地势极高,仅仅地基就有五六仗高,仅仅站在含元殿阙下,视线就能越过南面的丹凤门,将整个长安城一览无遗。其气势恢宏,远非太极宫可比。但李隆基也住不惯,放着恢弘的宫殿不住,却偏偏喜欢在潜邸的基础上兴修新宫,规模不大却十分的雅致温馨,也就是现在的兴庆宫。
联想到此时的安庆绪,达奚珣觉得,李隆基是不是也被大明宫里积攒了近百年的冤魂折腾的难以入眠呢?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事实究竟如何,除了当事者本人,恐怕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知晓了。
到了寝殿,一踏进门达奚珣便觉得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没等他跪拜行礼,却听安庆绪嘶声尖叫着:
“关门,快关门!”
再看安庆绪,此时仍旧是一脸的迷蒙状态,显然是尚未完全清醒。只是这披头散发,光脚赤足的模样实在难以令人将其与天子的身份联想到一起。
“陛下,陛下?”
达奚珣见安庆绪迟迟没有恢复正常,便轻声唤着。安庆绪这时才注意到了达奚珣已经身在殿中。
“达奚卿来的正好,正好,快说说,他们答应了吗?”
这个“他们”所指的正是神武军,达奚珣也不清楚安庆绪因何神情恍惚,便答道:
“答应了,具体交割时间,定在三日以后。”
听到达奚珣的话,安庆绪好像才渐渐的恢复了一点生气